第160章(1 / 1)

林知茗嘟囔着:“还当她真是铁骨铮铮,还不?照样是要找阿娘告状。”

林夫人松开她的手:“错了?,你姐姐自那晚后,半句话都未曾同我说过。她去了?祠堂罚跪,便是承认是她设局,这是她在投诚。而她大可跪在你阿父门前?,跪在林府门前?,可偏偏她跪在祠堂,正巧又说明她自己问心无愧,不?怕祖宗的怪责。”

林知茗眼神晦暗,从小都是这样,长姐有玲珑心思?,谁都夸赞她。而自己呢,就是衬托林大娘子如何高光伟正的垫脚石。

林知仪倒好,不?等?父母发作,自个领罚。而她呢,哭闹了?几日,反倒惹了?父母不?快。

今日阿父都不?来看她了?。

林知茗顿觉有些后悔,可后悔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阿娘,今后我该如何是好,我都不?必出去,都能想到?韩家那贱人会在背后如何编排我。”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林夫人叹口气,昨夜老爷已经和她说了?打算。今日她才又来安抚小女儿,也不?知待茗儿听到?父亲的决定,该是如何的闹腾。

看母亲脸色不?对,林知茗心中浮现一股不?好的预感:“阿娘,你们……不?会真的。”

“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短短一句话,竟然?将她的一生草率的决定了?。

林知茗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你放心,你的嫁t?妆绝对会比你阿姐的丰厚许多?。”

林知茗挣开她的手:“我不?要,你这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顾少兰是个什?么样的人,好色成性?,顽劣不?堪,一辈子的纨绔子弟。如今更是个残废,你要将我嫁给那样的人,还不?如一根白绫吊死我一了?百了?。”

林夫人又拉着她说了?好些利害关?系,可林知茗如何能听得进去呢。

林知茗这等?小女儿自是不?知,可林夫人哪能不?知道?。裴重清回京在即,当年他?匆忙出征,连裴二郎君出生都不?在身?边。

回京时,毓贞公主难产而亡,这件事……与林家脱不?了?干系。

林夫人想到?裴家手握重兵,就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若裴重清回来彻查当年之案,恐怕会不?顾皇权,先斩后奏,直接要了?林家全府的命,到?了?那时候,谁又敢置喙?

而顾家一直与长公主有所关?联,虽然?左相在朝中保持中立,实则背地里都按照肃亲王的命令做事。

当年那件事,彻底将林家与肃亲王绑在了?一起。

如今在临京报团,是林相能想到?唯一能保住林府的法子了?。

哪怕是要牺牲一个女儿。

“不?好了?不?好了?,大娘子在祠堂饿晕过去了?。”

林夫人听到?下人禀告,惊的起身?:“你说什?么,还不?快请大夫来。”

说着急急忙忙出了?门,林知茗在背后呼唤,她都视若罔闻。

林知茗苦笑,原来此刻,自己已经成为了?一枚弃子。

林知仪在祠堂晕倒,被人赶忙送回院子,醒来时,自己那个好母亲就坐在床边,满眼关?切的询问她。

“如何,可好些了?。”说着又有些嗔怪地看向她,“你啊你,这么实诚做什?么。跪三日就跪三日,哪能真的水米不?进,身?子怎么受得住。”

林知仪艰难爬起,下了?床行了?个跪礼:“女儿不?孝,给林府蒙羞了?。”

林夫人没有阻拦她,就让她拖着病体跪着:“唉,这事原本也分不?清对错,若茗儿没有生出歹念,你也不?会反将一军。若茗儿没有对裴二郎君动了?歪心思?,也就不?会上了?那艘船。”

林知仪有些惊讶,惊讶于这个母亲居然?会替她说话。

当即心中已经有了?思?量,自己这对权衡利弊一等?一的父母,怕是已经决定牺牲林知茗,前?去联姻了?。

目的达成,林知仪脸上却未见喜色,反倒感到?浓浓的悲凉。

其实这件事未必没有解决的方法,只要让顾少兰出面澄清,与二妹绝无私情,那夜只是一个误会。发生了?这等?不?愉快的事,两家的婚事也就顺理成章的取消。

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为了?保全林家的名声,更是不?敢轻易得罪顾家。

呵,阿父这个左相当的,可真是窝囊。

“女儿,任凭母亲发落,绝无怨言。”林知仪双手交于额前?,深深一叩首。

跟了我

林顾两家这几日可谓是风头?无?两, 因着有人传出文觉寺附近的山谷之中。有处静心山庄,不久前刚刚被朝廷查封,有人说, 此?处是顾少兰寻欢作乐的地儿。

因着太过淫邪, 被御史大人告上大殿。陛下明察秋毫, 将山庄封锁。

更有人提出,曾经在静心山庄门前,见过林家二娘子。

原来之前传言二人早有首尾一事,竟然是真?的。

传言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哪怕顾府已经?出面澄清,静心山庄已经?被搜查过绝无?问题。

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名为事实的根便在众人心里扎根。原本顾少兰的名声便不好, 如今不管真?假如何?,众人先信了七分。

后来,林府派人去顾府取回了林大娘子的庚贴, 两家亲事就此?作罢。

原本想着将二女儿嫁过去息事宁人的林府,因为此?等传言,也不好再提。

七月二十八, 乃是长公主寿辰, 公主殿下特?邀了临京众多勋贵,前去鹿栖山庄参加她?的寿宴。

林夫人不想出门,告病在家, 整个林府只去了林知仪一人。

路上, 彩荣将冰釜上的冰细细的挑了一番, 嘴里还嘟囔着:“夫人也真?是的,自个不想去丢人, 就让您蹚这趟浑水。还有那二娘子,在府里不断的尖酸刻薄,如今倒是出门的气?性都没有。”

林知仪静静坐着,忽略了彩荣嘴里的埋怨:“罢了,总归我与顾家的婚事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