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桑桑吃过早饭,戴上草帽,去后面园子摘了几个柿子,到了菜铺子后,把柿子分给舅舅,开始干活。
这一回她熟练多了,搬桌子椅子,拿笤帚扫地上的垃圾,收拾完后坐在板凳上等人来卖菜。
江遇依旧是中午来的,跟头一天一样,有人来的时候和张万里一起搬菜搬粮食,没人的时候就坐着闲聊。
到了晚上,依旧是留了几个大土豆在桌上。
一连几天都重复着这样的生活,夏桑桑对江遇的戒备心慢慢也放了下来,从江遇和张万里的聊天里,她知道了江遇父母双亡,除了一院房子两亩地之外,什么都没留给他,江遇这些年的所有花销,都是他自己凭借双手挣来的。
在这一点上,夏桑桑还挺佩服江遇的。
她不由得把江遇和宋阳进做对比,虽然俩人是朋友,宋阳进却完全没有江遇这样的能力和勇气,宋阳进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爹娘给他的,哪怕是后来宋阳进去镇上干活,也是宋阳进老爹给他托人找的关系。
宋阳进这样的人,看着体面又家庭环境好,实际上经不起任何的风浪,也没有丝毫承担责任的能力,所以才会那么不负责任又花心。
想到宋阳进,夏桑桑心里又憋气的慌,她摇摇头,让自己不去想前世那些糟心事,而是去想当下和未来。
前一世的事无法更改,现在的她要谋出路,创造自己的未来式。
首先,她想到的便是去市集看看。
她把这个想法跟张万里说了,张万里当即答应:“行啊,到时候你坐我车去,我要是没时间去的话,我让江遇带你去。”
夏桑桑想说不用江遇带,她知道怎么去镇上,但江遇就坐在旁边,她不好意思当着江遇的面拒绝。
江遇似乎看出了夏桑桑的意思,他笑着打趣:“叔,你也是真敢委托,我这五大三粗的,跟你外甥女走在一起,不知道的,都以为我要欺负她呢。”
张万里呵呵笑:“那是他们对你有偏见,看不见你人粗心细。”
不过经过江遇这么一提醒,张万里也想起来江遇和宋阳进是朋友这事,夏桑桑和宋阳进闹成这样,要是被人看到江遇和夏桑桑单独相处,估计会说闲话。
张万里最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死浪费精力还挣不到钱,他摆摆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下周末我带你们俩去。”
…
傍晚,江遇推着架子车回到家,准备跟平常一样去隔壁黄二婶家吃饭。
他一个人做饭麻烦,手艺也一般,他便把磨好的面和买来的米按照数量放在了隔壁黄二婶家,人家做饭的时候给他也顺便做上。
在这点上江遇大方,有什么菜和肉都愿意给,在一定程度上还帮黄二婶家改善了伙食,黄二婶一家都特别喜欢江遇。
江遇走出门没几步,看到墙角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停下来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朝着那人走去,走近了,他开口:“宋阳进,你在这作甚?”
宋阳进脸被打成猪头,在家里养了几天,这些天不少人上门慰问他,有打听八卦的,有看笑话的,宋阳进一概装难受伤心不理会。
全部都是吴翠菊出面,跟人哭诉自家儿子有多冤枉多倒霉,遇上那么个不讲理没品性的姑娘,自家儿子又是多么心善,就算被欺负成这样也没想对夏桑桑怎么样。
宋阳进名声上沾了污点,吴翠菊恨极了夏桑桑,恨不得把夏桑桑的罪行宣扬的十里八乡都知道,只要有人就开始痛哭流涕扮委屈。
同住一个村子里,大概的情况江遇也都听说了。
听到江遇的声音,宋阳进直起身子看向江遇,露出不自然的表情:“…江遇,你这几天,怎么躲着不见我?”
江遇拧眉:“啥?我这几天卖土豆呢。”
宋阳进:“哦,没有就好。”江遇视线扫过宋阳进伤痕累累的脸,在心里估摸着宋阳进脸上这些淤青要彻底消了得个把月了,又想到夏桑桑的沉静淡然,心里漾起怪异的感觉。
宋阳进见江遇不说话了,小心打量江遇的脸色:“那啥…我听说她这些天在她舅舅那儿,你们天天在一块儿?”
☆、第9章 好赖不分
见不得宋阳进这幅鬼祟的样子,江遇生出几分不耐烦,他摸了摸已经饿了的肚子,没好气:“你要问夏桑桑吗,她给她舅舅帮忙,我卖土豆,各忙各的,没人提过你们这些事情,你到底想表达什么,直说。”
宋阳进看江遇不高兴了,连忙干笑起来:“我没什么想说的,这不是…看你那天气冲冲走了,我就担心你还生我气呢。”
他其实是担心夏桑桑在江遇面前说他的那些事,江遇是个爱好打抱不平的,他可不想江遇被夏桑桑拉拢过去,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江遇闻言,上下打量了宋阳进一眼。
宋阳进不自在:“怎…怎么了?”
江遇:“你担心我生气?”
宋阳进:“啊…”
江遇:“你跟夏桑桑闹成这样,应该担心的难道不是她吗?办婚礼前你不是说她很好吗,你不是还跟我们兄弟说,一眼看中了她,非她不娶吗?”
宋阳进被堵的哑口无言,低下头去。
这些话,都是他当初说出来哄人的,他自始至终就没喜欢过夏桑桑,对他来说,夏桑桑就是一个幌子,一块能被他掌控的遮羞布。
见宋阳进避而不答,江遇也懒得多说,冷笑一声,迈步就要离开。
宋阳进急忙开口:“江遇,我有我的苦衷!”
江遇偏过头:“什么苦衷?”
宋阳进咬牙,他的苦衷…
不能说!
哪怕是最讲义气他最好的朋友江遇,他也不能说,因为他一旦说出来,江遇肯定会以奇怪的眼光看他,并且迅速远离他。
说不定,还会觉得他有病。
一想到这些可能,宋阳进的心就扭曲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