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1 / 1)

林霰不爽的地方多了去了,已经无法说得清楚明白,便摇摇头。

霍松声这时进来:“哪里不舒服要说,别讳疾忌医。”

林霰原本还在看墙上挂着的字画,听见声音转回头,眼神比往常要柔和许多。

霍松声先替林霰交待:“他太怕冷了,一到夜里就发抖,体温也很低。”

柳大夫说:“先生体内有寒毒,今年冬天又格外冷些,怕是很难过。”

“可有办法缓解?”

柳大夫:“我开几副药,有条件的话带他泡泡药浴,发发汗会好受一些。先生的身体照顾起来要比旁人加倍仔细,最好不要操劳,也不要过度忧思,万害从心起,心里舒畅,病也好得快一点。”

这话别说林霰了,就是霍松声也听过好多回。他看向林霰:“大夫说的你记住了没?还有哪里难受?”

林霰摇了摇头。

柳大夫说:“至于胸闷气短,是五内郁结之兆。小侯爷,您和下人先出去,我替先生施个针,排排郁结之气。”

不耽误时间,柳大夫将药开好交给霍松声,让他先去拿药。

门关上,柳大夫面色一沉,询问道:“先生体内寒毒深重,世所罕见,按道理来说,这样的病症不可能拖至今日,先生可否告知是用过什么药才得以保全性命?”

这话林霰也听过许多次,他看过无数大夫,无数人都束手无策,他为了活命吃过太多药,早已不知哪样有用哪样无用。符尧也说过他命大,早该死了,却一次又一次活下来,可是原因符尧却找不出,只是猜测或许是吃的药太多,其中部分相互作用,才误打误撞为他续命。

林霰说:“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些去寒保命的药。”

柳大夫连连称奇:“那倒是奇了,先生脉象孱弱,寒气附骨,可这股寒气之中似有若无一点热源,一直供养着先生的心脉。我方才判了半天,几次以为是错觉,它太微弱了,很难发现。”

林霰微微一愣:“热源?”

柳大夫说:“看起来是这样,也许是先生吃的那些药在无形中凝成了这股热源,为先生争取到了时间。”

柳大夫抽出一根银针,示意林霰伸出手。

林霰握紧左手,露出的小臂瘦到皮包骨,柳大夫看了半天竟没找到下手的地方。

“先生若想彻底拔毒还是要尽快找到火蛇草。”柳大夫让林霰解开领口,将针扎在他胸口。

林霰闷哼一声,表情有些痛苦。

“这是先生第一次扎针?”

林霰颤抖说道:“不是。”

柳大夫按住他的肩膀:“疼说明扎对了,请先生忍一忍。”

柳大夫光是扎针就扎了半个时辰,霍松声不仅抓好了药,连药浴都准备妥当。

门一开,柳大夫汗流满面,林霰完全失去力气,气息奄奄的侧躺在床上。

他半敛着的眼睛空茫一片,连领口都无力拢起,敞着嶙峋的胸骨,和顶上两片凸起的锁骨。

这个样子的林霰霍松声见过一回,那次在符山,林霰从药炉出来时便是这样。

霍松声坐在床边,替林霰拉上衣服。林霰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眼前是灰蒙蒙一片阴影。

“他看起来很难受。”霍松声眉头紧皱。

柳大夫说:“不要紧,让他休息一会,趁身上的汗没干,带他去泡个药浴。”

霍松声谨遵医嘱,请符尘送柳大夫出门。

林霰的头发都湿了,虚白的面容更显脆弱。霍松声趴在床头,几乎是贴着林霰汗湿的脸,一直用手抚他的眉骨。

林霰缓了好一会儿眼睛才聚起焦,他唇齿间都是血腥味,难得嘴唇有了色彩,都是刚才剧痛之下自己咬的。

霍松声感觉到林霰气息的变化,唯恐惊扰到什么一般,话说的又轻又慢:“是不是很痛?我陪你洗个澡,回来给你拿烤奶吃,好不好?”

林霰眨眼的速度很慢,说话的力气更是没有,平时转的飞快的脑子无法运作。

霍松声用被子把林霰裹好,抱起他:“出去一下,当心有风。”

侯府财大气粗,霍松声的院子里有单独的浴池,浴池修的亮堂堂,四面铺的都是上好的白玉砖,里面不用蜡烛,而是用琉璃盏照明。

霍松声抱林霰进去,热气将整个浴房灌满,浓浓一股药味飘出来。

浴房中有个太师椅,是霍松声不久前才命人搬过来的。他将林霰放上去,两手勾住他松垮的领口,解他衣服。

林霰比刚才恢复一点力气,手指轻抬:“让符尘来……”

霍松声剥开他的衣服,暴露出林霰一片无暇的苍白皮肤。他挑起眉:“符尘给你洗过澡?”

林霰偏头咳了一声:“……没有。”

霍松声理所当然起来:“那还是我帮你。”

他的手往下勾住林霰的裤带,很容易便拽开,林霰揪住裤子不让脱,又说了一句:“侯府下人总有能伺候人的。”

浴池热烘烘的,哪怕脱光了也不觉得冷,霍松声不介意跟林霰在这里耗,先站起来将自己上身扒了个精光。

“你倒不客气,初来乍到还使唤起我家下人了。”霍松声脱完上衣,转过去又要脱林霰的裤子,“松手,别跟我抢,你现在抢不过我。”

林霰现在那小猫力气霍松声一个手指头就能治住他,抗争无果,林霰面无表情将脸撇向一边,在霍松声脱掉他裤子的时候,不太明显地咬了下牙。

他浑身赤裸,展露人前的是一具精致的身体,除了瘦一点以外,他身上各处都挑不出毛病,体毛稀疏,没有伤痕,一颗痣也没有,而且过分白净。

霍松声扫视一眼,将眉头皱了起来,林霰的身体给他的感觉不像是人,更像一尊精打细雕的完美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