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酒局就不会只是干喝酒,许凌峰张罗着玩起酒桌游戏,没成想开局便输了,认罚时爽快利落,坐在他腿上的男孩举着酒杯喂上来,他就着这个姿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抿掉最后一小口时毫无预兆地侧头捏过男孩的下巴,倾身将酒液渡了过去,而后旁若无人地揽着人亲起来。
酒红色的液体顺着尖俏的下巴蜿蜒,汇入胸前那层薄薄的衣襟遮盖下的隐秘线条里,情色至极。
周遭瞬间爆发出暧昧戏谑的起哄声,梁序笙再次目瞪口呆。
一吻毕了,男孩的衣服被揉搓得更凌乱,窝在许凌峰怀里轻轻喘气,许凌峰噙着笑把酒杯向下一晃,示意空杯了,游戏继续。
梁序笙酒桌游戏玩得稀烂,好在柳絮是个行家,适时出声指点,替他掰回了几次局面,才让他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小少爷,你不会真是来斗地主的吧?”柳絮忍不住真诚发问。
梁序笙被揶揄得面红耳热,在下一把开局时逞能地不要她帮忙,结果惨败得彻底,冷酒一杯杯往肚子里灌,梁序笙面上很快浮上醉意。
裤兜里有声响震动,柳絮原先抱着臂看热闹,注意到动静后便伸了手要去摸:“我帮你取出来?”
“不用。”梁序笙如临大敌,盅里的点数也顾不上看,躲过她的触碰,掏出手机直接挂断了。
柳絮没意思地撇撇嘴,接了他的局帮着玩,余光瞥见他的动作,问道:“家里有人查岗呢?”
“没,骚扰电话,不用管。”
酒过三巡,余欢未歇,酒局散了之后的事大家心照不宣,梁序笙已经醉得迷糊,步子踉跄,柳絮扶着他往外走,吐槽道:“你这酒量也太差了。”
“谁说的?我又没醉。”梁序笙不悦地挣开她的手,勉强站直身子,走了两步没留神台下阶梯,差点一脚踩空,摔下去前柳絮眼疾手快地抓住他半个胳膊,无语呐喊:“你倒是当心脚下路啊!”
梁序笙身形偏瘦,体重比起同龄人也是偏轻,但再瘦他也是个男人的体格,还是个醉酒的男人。柳絮一人抓不住他,眼看就要被带倒,正犹豫要不要就此松手,身后跟出来的陈宥爆出一声“卧槽”,及时将他捞了起来。
柳絮松了口气,两人合力把他架到平地上,陈宥拍拍梁序笙胸脯:“给你找了代驾,一会儿才能到,房间也开好了,不用谢,我走了。”
“……”
前边停了辆黑色迈巴赫,自几人出门起就在了,是梁序笙熟悉的车身,他想也不想就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两秒之后,梁序笙啪的把门关上,揽过柳絮转身就走:“认错了。”
柳絮难以置信:“不是吧你,这也能认错?”
梁序笙埋头往前走,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随后是阮寻澜凛冽低沉的嗓音:“还想去哪?”
柳絮闻言讶然回头,梁序笙也只好跟着停下来,拧着眉问:“你怎么在这儿?”
“顺路,打电话你不接,我只好亲自过来看看了。”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阮寻澜已行至跟前,探究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眼底情绪如隆冬的湖水,渐渐凝起一层薄冰。
柳絮是个玲珑心思,触及到他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时顿觉后背生寒,搭在梁序笙臂弯的五指张开了点缝,迟疑着要不要抽走。
阮寻澜却并没有将多余的目光分给她,只扫了一眼便微微歪了头去看梁序笙:“这位是?小笙这么晚还不准备回家吗?”
他的音调很平,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梁序笙听在耳里,平白抖了一下,直觉这样的平静背后正酝酿着一场可怖的风暴。
可现下有人看着,梁序笙不想被压了气势,浑身的反骨被挑起,心道自己为什么要怕他,阮寻澜又凭什么管他?
于是他退后一步,胆大包天地冲阮寻澜竖了个中指:“要你管。”
阮寻澜冷笑一声,在梁序笙转身时沉着脸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到要陷进肉里。梁序笙当即惨叫,骂骂咧咧地要挣脱:“你干嘛!”
愠怒的人置若罔闻,掐着那截泛了红痕的手腕大步流星地朝车子停靠的方向走,而后拉开副驾驶的门强硬地将梁序笙塞了进去。
“阮寻澜,你有病吧!”梁序笙怒目圆睁,抬头撞进阮寻澜淡漠的眸子里,浓黑如墨的瞳仁仿若黑洞,吞噬掉梁序笙所有未发泄出来的怒气。那人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下颌线绷得冷硬,光是对视这一眼,梁序笙就瞬间没了气焰,扭过头噤声了。
阮寻澜给车门落锁,转头对呆若木鸡尚在状况外的柳絮说了几句什么,再回到车上时缄口不言,只打着方向盘专心地开车。
梁序笙的酒醒了一半,望着窗外不息的车流,声音弱下来:“我的车怎么办?”
“明早司机会过来开。”
此后没人再开口,气氛凝结到冰点。
这么僵持了一路,到家时阮寻澜的脸色也没好转,不容拒绝地将人从车里拉上楼,步子迈得又大又急,梁序笙被拽得不舒服,在房门口甩开他的禁锢,不耐道:“我自己会走。”
阮寻澜回身倚在门边,意味不明地轻笑:“小笙长大了。”
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梁序笙困意上头,不想没完没了地扯下去,烦躁地推搡了他一把,径直入屋:“别挡道,我要睡了。”
“知道怎么操人吗?”阮寻澜不依不饶,轻蔑抛出问话,让原本就剑拔弩张的氛围更加激剧,“需要教你吗?”
几日来的烦闷和今晚的憋屈因这一句话迅速膨胀,推拉挤压着找到爆发点,梁序笙咬紧了后槽牙,像被惹狠了的小兽张开凶恶獠牙,瞪红了一双眼猛地转回身,喊出的话语近乎嘶吼:“这种事他妈用得着你来教?!少给我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谁?教训我之前能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阮寻澜对他的愤怒无动于衷,语气淡到没有起伏:“小笙可以试试。”
“滚开!离我远点!”他一步步走近,梁序笙再度伸手推他,这次却没收住力气,带着人一起撞向了身后的一面柜子。柜门被撞得摇晃,柜子顶格的东西哗啦散了一地,阮寻澜没去在意,反身将张牙舞爪的人按到墙上,掐住下巴吻了上去。
牙齿磕碰在一起撞得酸疼,阮寻澜的吻带着残余的暴戾,擒住柔软的两瓣唇啃咬撕扯,很快有血腥味漫开,梁序笙吃痛发出呜咽,拳头与脚一并使上,悉数朝阮寻澜身上招呼,见效甚微,宛如砸在一团棉花上。
长舌侵入,勾住梁序笙的舌面攫取纠缠,阮寻澜的动作不再似先前那般粗暴,刮蹭过敏感的上颚时反倒显出些缱绻来。
梁序笙仰着头被动承受,逐渐丢盔弃甲,忘了挣扎。在理智沦陷前,他分心想,梦里果然是假的,接吻的时候一点也不温柔。
等到身下人的呼吸变得急促,阮寻澜方才松了手,冷不丁屈起膝盖在某个位置玩味地顶蹭一下。
梁序笙脸色骤变,立刻扭着要走。阮寻澜将人抵得死死的,拇指摩挲着被啃破皮的唇瓣,意有所指:“嘴巴硬气,底下的小兄弟也跟着硬气。”
第6章 06 他好像更醉了
梁序笙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演变成了这个模样。
他将一切归咎为酒精的麻痹作用,灌进去的酒水化作丝线,在脑子里缠成一团乱麻,继而一路往下缠绕,牵扯得他的心脏也咚咚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