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1)

黄昏残红灿烂而易逝,转瞬便散入天际,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行李箱在水泥路面上发出骨碌碌的响声,梁序笙别扭地撇过头小声说:“记得的……”

剩下的话模糊在风里。

阮寻澜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你手好凉,怎么不在屋里等我?”

“因为想快点和你私奔啊。”

“……”

天边燃火西沉,远山吐出月的轮廓,青灰路面上多了两道相连的影子。

夏离冬至,风长路远,记与不记得都没关系,相爱的人会执手共赴往后的每一场春去秋来。

正文完

第24章 番外(1)

从梁家的别墅搬出来后,阮寻澜在苍沂市中心地段寻了间新公寓,两室一厅一卫,距离苍沂大学和阮寻澜的新公司都不远,日常交通也便捷。

客卧被改造成了书房,放置一面木质大书架和办公桌椅,旁边空出的位置则搭了一张小床,偶尔阮寻澜加班回来太晚,为了不打扰到梁序笙便会选择在书房将就一晚。

新居所相比于之前的别墅而言空间不算大,梁序笙却住得十分满足,从布局装修到家具的挑选都一一参与,由衷地享受这份并不宽敞的安然。

那是属于他和阮寻澜两个人的家。

这个对他们来说都分外陌生的字眼在缺席了十余年后如同一根红线,将两颗漂泊的心脏捆绑在一起,让他们在奔碌之余多了一份期盼和归处。

刚入住那几周梁序笙的兴致格外高涨,路过家里每处都要伸手摸摸,神色认真得像个材料鉴定专家。家务也做得勤,本就不脏的地板被他擦得锃亮,那勤快的架势,就差钻进地缝里把每一粒尘埃都抠出来。

阮寻澜每天打开家门率先看见的便是干净得反光的地面,其次是梁序笙骄傲扬起的下巴和隐含期待的眼神。

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写满了“快来夸我”。

阮寻澜一边暗自怀疑他是不是洁癖又加重了,一边慎重落脚,艰难而缓慢地穿过客厅,生怕哪一步走得不对了梁序笙又要掏出抹布来擦。

即便如此,阮寻澜依旧会奖励性地抱住梁序笙胡亲一通,用他那张参加过辩论赛的嘴说出些睁眼瞎的夸奖。

头疼归头疼,该有的情绪价值还是得给。

就这么过了两三周,梁序笙折腾累了,干活的热情大打折扣,家务活顺理成章落到了阮寻澜头上,而他则步入了第二阶段。

房子审视完了,他开始审视人。

过往在梁家时两人的关系总夹带了点名不正言不顺的禁忌意味,梁儒海在的时候没机会单独相处,梁儒海不在时两人也鲜少以正常情侣的模式相对,常常处着处着就滚到床上去了。

是以梁序笙从没认真观察过阮寻澜工作时的模样,直到某日在书房外偶然瞥见阮寻澜在处理文件。

电脑屏幕前的侧脸全然不似平日对着他时那样柔和,阮寻澜不笑时脸部线条便带着一股天然的凌厉感,眉峰微蹙,分明没做过多表情,却无端让人不敢轻易靠太近。

这是梁序笙从未见过的状态,严肃而投入,跟日常有着巨大的反差,让他不禁好奇跟阮寻澜共事会是什么感受。

他心血来潮,回房间搬了电脑摆到阮寻澜旁边,又给自己拉了张靠椅过来:“我想跟你一起工作,我写论文。”

阮寻澜点点头,挪出一半桌面给他,还找了个电脑支架帮他调好高度:“这样看着舒服点。”

两人各干各的,阮寻澜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受到干扰,仍是聚精会神办公,梁序笙却待了半个小时就坐不住了。

他要写的是篇专业课的期中论文,距离截止日期还有十天,时间相对宽松,但所涉及到的内容学术性质较强,并不好糊弄。

查阅文献是一个十分枯燥的过程,梁序笙粗略翻找了几篇,把需要的资料都摘下来放到一个文档里,之后便写不下去了,频频开小差,隔个十来秒就要转头去偷看阮寻澜。

在又一次扭头时,梁序笙冷不丁对上阮寻澜玩味的视线,偷窥之举被当场抓包。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飞速转回去,装模作样盯着电脑看,却被托着后颈抓过去封住了唇。

阮寻澜吻得轻柔,细水长流似的,一下一下点在他唇瓣,吮着他的唇珠渐渐深入,同他交缠了足足有三分钟才松开,有些好笑地问:“老看我干嘛?我脸上印着文献?”

“……”

那还是比文献好看些的。

梁序笙内心嘀咕,面上却义正辞严地把阮寻澜推开:“你不要打扰我写论文。”

“口是心非。”阮寻澜低声说完,惩罚性地在他唇上啃了一下,又覆上去继续亲。

唇舌分离之时梁序笙双唇都泛着水色,唇峰微微红肿,随着他喘气的动作轻轻起伏,一脸春色掩都掩不住。阮寻澜压下某些躁动的想法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与此同时大手一按,扳着梁序笙的脑袋转回去:“写吧,再看可要收费了。”

梁序笙抿了抿嘴,硬着头皮敲字,大脑却连同心脏一起冒烟,飘飘然去了另一个思考维度。

阮寻澜的吻技好像又提升了。

他到底去哪里进修了……好犯规。

十五分钟过去,梁序笙绞尽脑汁挤出了两百个字,其中三十九个字为“阮寻澜”。

“……”

亮晃晃的一行字插在论文中突兀又显眼。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灵魂归位的梁序笙盯着这行字陷入了沉默,僵硬地抬起手指做贼般删掉,又心虚地斜眼去看阮寻澜。

阮寻澜正埋头制作报表,连余光都没分过来,看样子应该没工夫注意到他的窘态。

梁序笙松了一口气,重新抓耳挠腮地构思接下来的内容。磨磨蹭蹭往上又添了三百字,他彻底筋疲力竭,再看阮寻澜游刃有余的样子时只觉得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