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郦宛其楷也进来。林曦接过他们收上来的,瞥一眼,见一叠子甚少,便拿起细看,原来是丁护的,只几份,她微一皱眉:“怎么这么少?”
郦宛气呼呼:“等祁秋离来了问他!”林曦遂去看其楷。
其楷便道:“祁秋离过生日,丁护有女生送卡片给他,他不要,当面退给人家。今天刘舒给我们脸色看,说这些是先收上来的,下回没了。”
林曦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想想不能太显,遂强压着,道:“可能有什么误会。咱们别起哄,等弄清楚再说。”又道:“你们先挑好的出来,最后咱们一起定。”
过了约十来分钟,祁秋离拎个口袋进来,一进门就笑:“你们猜我带什么给你们吃。”
郦宛其楷皆不抬头,也不出声。
林曦放下笔,笑问:“是什么?”
祁秋离将口袋往桌上一放:“北京的茯苓饼,口味独特得很。”说着,打开,挨个发:“吃吃看!”
其楷伸手要去拿,忽觉小腿一麻,被郦宛用力踹了一脚;他便又缩回手,继续埋头看稿。
祁秋离知道他们那天的气还没平,他也郁闷,但还得撑着脸挽回。
林曦看他有些丧气似的,便直接开了包装,咬一口,嚼嚼,点头:“是不错!”又叫着郦宛其楷:“都尝尝,你们不是说饿的!”
其楷早就饿了,一听这话,赶忙抓两个在手上,站起来,开袋大嚼。
郦宛听着林曦喊了,没法子,遂半拉着脸,慢吞吞的咬一下,后嘀咕:“有什么好吃的?跟面饼子一样,还没那个香呢!”
秋离瞅瞅她,倒没说话。
林曦笑:“我觉得挺好。各人是各人的口味。”又道:“先干活吧。初稿理出来咱们就去吃饭。”
饭后,这四人又回来,定稿、排版,等一切妥了,林曦道:“还有橱窗,一并理好吧,下面是三五的事,没什么空儿了。”于是又从挑剩的稿件中再拔将军。
秋离翻翻,奇怪:“好像这期的有点少。”
郦宛便哼:“下回更少呢!你看怎么办?”
秋离有些恼火,斜她一眼:“少就少呗!跟我有什么关系?”
郦宛一直跟他不对劲,积到现在,点火就着,遂叫:“怎么跟你没关系?你退人家的卡,人家跟我们杠上了,下回一份也不交了。就是你自找麻烦!”
祁秋离先愣一下,后不服:“真可笑!我又不是邮筒,什么人塞信塞卡的我都要收?我看她不顺眼,我就不收,怎么了?”
郦宛听他还如此嚣张,更气,立回:“你这样了不起呀?肤浅!”
祁秋离把头一昂:“你说我肤浅我就肤浅了?纯粹是废话!我就觉得我了不起,怎么了?”
其楷看林曦皱了眉,忙劝:“别吵了,想办法怎么解决吧。她们真跟我们较劲了,我们也不好办。”
郦宛继续撇嘴:“以为自己是谁呢!张狂!我老乡那么出类拔萃,都没有这样过。”
祁秋离冷笑:“你老乡!你老乡!等他变成你老公时再夸吧,省得夸了也是白夸!”
郦宛立时涨红了脸,尖起嗓子:“祁秋离!你得意什么?你以为有多少人喜欢你呀!都是些下三等的货色,白送人也不要,你看看哪个有档次的喜欢你了?你跟卞小丽是一路货,臭美什么?我……”
祁秋离不等她说完,一扬手,圆珠笔照着她脸打过去。
郦宛离他颇近,一下避不开,打个正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从没吃过这种大亏,立时操起桌上的笔记本猛砸过去。
祁秋离没想到她还手这么快,也打个正着,他更上火,遂去够桌上的稿件,还想再开打。郦宛也左右急寻武器。
林曦几乎气死,遂用力把桌子一拍,挺身而起:“再打架的话就给我滚出去!”
她素来客气加搞笑,从没这样出离愤怒过,郦宛秋离皆是一怔,抓着家伙忘了互砸;其楷先也怔一下,后忙拦到两人中间。
一时间,无人说话,室内一片寂静。
林曦缓一口气,慢慢坐下来,冲其楷道:“你和郦宛先回去,剩下的我们理。”
郦宛虽还有些不情愿,被其楷硬拉着,只得走。
祁秋离站一会儿,后走到桌前,霍然坐下,一脸骄气。
林曦也不看他,缓缓开口:“有一天,孔子一个学生在煮粥,突然发现有脏东西掉进了锅里……”
她稍顿一下,余光里瞥见祁秋离稍稍侧了脸,遂继续:“这个学生忙用汤匙把脏东西捞起来,要把它倒掉,忽想起一粥一饭都来之不易,于是便把周边的米汤吃了。刚巧孔子走进厨房,以为他在偷吃,便批评了他。这个学生忙解释,又将那脏东西给他看。孔子恍然大悟,很是感慨,便说:‘我亲眼看见的事情也不确实,更何况那些道听途说的事呢?’”说完,拿过稿子,自顾自的增删修改,再不发一言。
秋离闷坐半晌,后咳一声,道:“那个女生讨厌得很,寒假里就送过一张了,现在还送,还说分什么阴历阳历。我们班的同学笑死了……”
林曦抬眼看着他:“如果是你们班的女生送你两张卡,你会不会退回?我想你不会,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不好意思的。哪怕心里再烦,也得收下来,即使还是有人笑。”
祁秋离不出声。
林曦继续道:“如果你不在我宣传部,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你怎么做都可以。但你不是!你是学生会的干部,学校是你的大班级,丁护也是一分子,你就不能厚此薄彼!”
祁秋离心里发怄,又说不出,便闷声不响,脸拉得比马脸还长。
林曦瞅着好笑,便道:“还没人给我送过两张卡片呢,在同一个生日里。怪有意思的!”
秋离听她声音俏皮起来,再看她脸上笑又不笑的,明显是打趣,倒不好再绷着脸,想想也滑稽,便也露了点笑容。
林曦又道:“不管怎么样,找个机会得去缓和缓和,不然后面的事情不好做。”
祁秋离倒又不出声。
林曦微偏了视线,拿眼角瞄着他,慢慢的问:“好像听你说过你是秋天的生日?”
祁秋离半晌不支声,后若无其事的回:“我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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