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执曾提醒过她最近尽量不要出门,可
沈灵书?想得很清楚,“好。”
林窈抱着沈灵书?的胳膊,激动的眼眸弯弯,“我的好姐姐,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傍晚,沉沉暮色自山边蔓延,一路落入了?繁华富庶的上京城。
浓墨暗蓝的天涌动着风声,隐隐有落雨的架势。
街边小贩都早早收了?摊回家,酒肆茶坊也早早挂起了?防风灯笼,星星点点的红光黄芒点缀着昏暗的街道?,摇摇欲坠。
宁王府。
朝暮院里边都点上了?灯,云霜醒来?时?便瞧见灯火如?昼,温暖明亮的光景。
没?有冰凉的青石板,没?有膝盖处锥心的疼痛,甚至没?有那人冰冷陌生的目光。
王府,陆澜,殿下……
云霜晕遭遭的意识终于渐渐回拢,她猛地坐起了?身子?,虚弱的肩胛骨一开一合,脆弱的呼吸着。
她唇色惨白如?纸,光着脚下地,身上只披着一层薄薄的亵衣,可目之?所及,这?偌大的房间内竟一个人也没?有。
“殿下!殿下!”
想起昏迷前那人矜傲又绝情的站在她身前,不肯挪伞看她一眼,云霜心头便没?来?由的害怕,低落。
骤然一声闷雷滚过,随后“唰唰”的声音迅速笼罩整个宁王府。夏雨倾盆而至,四周失聪了?般,除了?云霜那急促的心悸声,便只能听得见滂沱的雨声。
云霜旧疾发作,心中焦虑,素白色的指节下意识按在心口?处想缓解那“砰砰”的心跳声,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急促,甚至不能呼吸。
她赤脚站在地上,青丝散落在身前,肩后,大口?喘着粗气,形容狼狈。
不多时?,管事听见声响从一旁耳房走过来?。
他站在门口?,却并不朝里边看过去,只是低着头回话,“姑娘,我们殿下嘱咐您醒了?就好好待在这?间屋子?,一应的饭菜和汤药待会儿会有人送来?,您稍安勿躁。”
云霜美?眸空洞,唇边轻轻呢喃着,“他去哪了??”
管事直直道?,“殿下的行踪,奴才并不知晓。”
“他去哪了??”
“他去哪了??”
“他去哪了??”
云霜宛若疯魔了?一般走到管事面前,揪着他的领子?不停问道?。
她要一个答案。她要见陆澜!
“姑娘,您松开!”管事哪想到她半点不顾男女大防,吓得急忙往后退,廊下的侍卫顿时?拔剑,却被云霜敏捷的伸手一把夺过了?剑。
她人生得高?挑纤细,看似柔弱,t?可那腕力?却异于寻常女子?。
侍卫瞳孔放大,这?剑长两尺,重量沉的有几十亮,寻常的世家小姐能拎起来?都费劲,更别提握得那么稳,仿佛下一瞬就要笔直的朝他刺过来?一样。
侍卫顿时?明白,此女会功夫。
管家被云霜这?不同于寻常的行径吓坏了?。这?是哪里来?的女子?,怎的还会功夫?这?女子?怕不是疯了?,疯了?的话失手把他杀了?,殿下还能责罚她不成?
殿下都许她住自己的屋子?了?……
想到这?儿,管家顿时?觉得小命要紧,直接和盘托出,“殿下去宰相?府见四姑娘去了?!”
云霜剑锋微转,声音带着颓然的破碎,病态凝重,“四姑娘是谁?”
管事同侍卫面面相?觑后,硬着头皮道?,“是殿下尚未过门的小妻子?。”
“当啷”一声,随着话音一同落下的,还有那冰凉沉重的长剑。
戌时?一刻,宰相?府花厅。
宰相?陈文怀一脸不凑巧道?,“殿下,小女眠眠昨日感染风寒,病了?,眼下实在不能见客。”
提到昨日,陆澜凤眸一黯,沉下去的声音略带着急促道?,“眠眠病了??那本殿去看看她。”
陈文怀没?有让步的意思,继续道?,“女子?病中羞于见人,殿下还请不要为难老夫一家。”
陆澜袖子?的手渐渐攥成了?拳。
他没?想到小姑娘竟这?么执着。
下雨了?等?不到他,不会回去么?怎么就傻乎乎的一门心思等?他。
见七殿下没?有要走的意思,陈文怀也有点想为女讨公道?。然忌讳着陆澜的皇子?位份,亦不敢过于苛责,只是斟酌着试探,“眠眠虽病着却也是小风寒,可她听说殿下昨日是为了?一个女子?才没?来?赴约,还是有些伤心了?。”
陈文怀朝陆澜弯身作揖,陆澜急忙抬着他的手,“您是大邺宰辅,我只是个失去了?母妃不受宠的皇子?,陈大人没?必要对本殿行如?此大礼。”
陈文怀低垂的嘴角略撇了?撇,糊弄谁呢。
生母是受圣人宠爱的温肃贵妃,本朝贵妃一同就那两位,另一位就是如?今的萧皇后。又与元后所出的嫡子?女交好,有大公主和太?子?护着,生平最苦的事怕是去祁国为质了?吧!
这?叫只是个失去了?母妃的不受宠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