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雪间觉得,于怀鹤应该不会走火入魔,但?是再这么下去,自?己的神志可能?真的要陷入混乱了。
周围的空间似乎很狭小,归雪间整个人都蜷缩在于怀鹤的怀里,他的眼里只有于怀鹤的存在。
于怀鹤捞起归雪间的手?腕,圈了起来。
归雪间的手?很纤细,被于怀鹤包裹在掌心里,好像是什么很珍贵易碎的东西。
他低下头,略有些湿润的嘴唇吻住了归雪间的手?,从指间,指节,指腹,他的动?作很轻柔,与之前激烈的仿佛要将?归雪间吞吃入腹的吻截然不同。
归雪间的身体随着他细碎温柔的吻轻轻颤抖着。
于怀鹤说:“有时候会有意识,能?听?到你在说话。”
“很想?抱住你,吻你,安慰你。”
于怀鹤说这些话时也断断续续,似乎深陷当时的回忆。
对归雪间而言,等待于怀鹤苏醒的时间是痛苦难熬的,毋庸置疑,对这个人也是。
于怀鹤很少有那样无法握住剑的时刻。
他的天性冷淡,在大?多数人眼中过分疏冷,甚至高高在上。而在归雪间面前,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倾听?,但?不是吝啬于表达,只是做的永远比说的要多。
归雪间闷闷地说:“你醒过来了。”
于怀鹤:“嗯。”
之后是长久的安静,归雪间搂着于怀鹤的脖子,两人又接了一个吻。
直到听到快步走来的脚步声,归雪间才如梦初醒。
不用想?,他也知道自?己的嘴唇在反复吮.吸、碾压,乃至蹂.躏中变得很红。
而于怀鹤……这个人的修为很高,这么一点?伤害,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归雪间放缓呼吸,他装作一具尸体,软绵绵地躺在于怀鹤的怀里。
片刻功夫,松烟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要找人说理:“它竟然不道歉!”
两条蛇单独待了一会儿,同族情谊很快消耗殆尽,谈起被欺骗感情的旧事,松烟大?为不满地要求青蛇道歉。
小鱼毕竟是一条被弄云仙人宠着养大?的蛇,虽然较为善良,也远比普通妖兽要聪慧,但?很要面子,不可能?道歉。
它也要找归雪间说理:“嘶!”
然而归雪间只想?逃避现实,不能?调解两条蛇之间的矛盾。
于怀鹤的手?落在归雪间的头发上,慢慢梳理着:“他累了。”
松烟“哦”了一声,他很自?来熟,径直问于怀鹤:“我?走了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于怀鹤:“留在这。”
松烟问:“留在这!你们不怕魔尊的追杀吗?”
于怀鹤:“有点?事。”
松烟还想?继续问,但?按照归雪间对于怀鹤的了解,这个人已经不太想?回答了。
他平复好心情主?要是脸埋在于怀鹤的胸膛间,谁也看不到,闷闷地接话:“我?们想?查一查魔族最近这么多动?作是想?做什么。”
自?他出逃后,白家和?魔族似乎都放弃抓他回去,继续做第一魔尊容器的打算。
与此同时,他们要杀了他,销毁他的尸体,确保修仙界不会从归雪间身上得知与此时有关的蛛丝马迹。
归雪间有前世的记忆,产生一个大?胆的猜测,容器可能?不止自?己一个,还有其?他备选。
第一魔尊还是会按时降临于人世间。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必要要找出来,将?它也救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前世第一魔尊的确是死于于怀鹤的剑下,没有给修仙界带来灭顶之灾。但?在此之前,第一魔尊隐藏于俗世间,肆意制造战争、饥荒、瘟疫,血腥屠.杀,无数无辜的人命丧他的手?中。
松烟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说话?”
归雪间很疲惫似的叹气:“……我?是累了,不是死了。”
至于他们要查些什么,松烟就不太感兴趣了,他即将?离开这里,只是惊叹道:“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发生了这样的事,魔尊大?怒,殃咎城一定会戒严。”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片刻,下定决心道:“如果你们真要留在这里,我?有两副龙虾蜕皮。”
归雪间一怔,反应了一会儿:“是可以彻底改变容貌的龙虾吗?”
松烟点?头:“你竟然知道!”
归雪间非常好奇,从于怀鹤的怀里钻了出来:“我?以为那是编造的。”
他从前在白家读过的书里提到过这种怪物。龙虾似妖而非妖,似魔而非魔,能?够拟态为人,并取而代之,常出没于海边,在浓雾的天气里上岸。是以有专门的龙虾捕快捉拿此物,分辨人与龙虾的区别,不让此等怪物在人间肆虐。
笔者写?的很是真切,归雪间曾一度信以为真。但?来到书院后,翻遍九洲志,也没找到与龙虾相?近的东西,以为又是笔者编造。
松烟得意道:“龙虾非常稀少,只在天海之水出没,而能?彻底成?为另一个人的能?力又太过可怕,周围的几大?宗门联手?将?这个消息封锁,没有流传到外面。”
但?生活在天海之水边的普通人应该真的遭遇过这种怪物,被写?书的人听?说,觉得又有趣又骇人听?闻,便记了下来。
归雪间问:“世人不知道这种怪物,不会有危险吗?”
松烟解释道:“在变化成?人前,龙虾非常弱小,和?普通的虾蟹无异。它们在海中游荡,只能?吃刚死不久,还留有余温的尸体,爬到岸边,蜕皮后便会化作这个人的样貌,却无法接收死人的记忆,只是有了人的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