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厚茧的手指摩挲着妻子泛红的面颊,“你还想知道什么?”

安今神色认真,“你离家的那五年,全部。”

沉默了良久,杨二原才缓缓道来:“当年离家后,我加入了镖局,跟着镖头走镖,路过青孚山时,当地县令征收重税,强抢民女,百姓日子都不好过,镖头当时还是有几分侠义的,我那时亦年少莽撞,带着人冲了衙门,在众人面前斩下了青孚县令的头颅,后来朝廷震怒,镖头只能带着我们几个兄弟只能上了青孚山。”

“此事传开后,竟引了不少人上山,镖头最初带着我们上山只是为了活命,后来人员逐渐壮大,也滋长了他的野心,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劫持官府押运的粮食,但毕竟官府的人多又有精锐的兵器,屡屡受挫,死了不少兄弟后,他便开始把手伸向当地的富绅,甚至普通百姓。”

“我劝阻无用后便退出了青孚山,没过多久,朝廷便派了兵去剿匪,昔日兄弟死得死,逃得逃。”

“青孚山大多都是一些无牵无挂之人,但我不一样,爹娘都在前杨湾,我不想连累家人,行事都带着面具,或许也是镖头没有供出我,才叫我在前杨湾相安无事苟活至今。”

安今听了心里不免有些沉重,手落在他眉间,心疼的抚摸着那道疤的凸起处,“这道疤也是那时留下的吗?”

杨二原微愣,他本以为听了这些事后,她会害怕,会后悔和他在一起,却唯独没想过她会是这个反应。

他喉间干涩,“是。”

安今揽住他的腰身,“这些都过去了,兄长说了他不会再打扰我们,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在这里过日子。”

她就知道他不会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即便上山为匪也是这世道逼的。

“好。”

“呜哇哇”

两人这边久别重逢,浓情蜜意,一旁被忽视的宝儿突然开始哭了起来。

安今连忙把宝儿抱在怀里哄,“宝儿,小宝儿,不哭不哭啊。”

然而不管怎么哄宝儿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杨二原望着桌上放凉的大半碗没喝完的羊奶,“宝儿可能是饿了。”

安今急于哄女儿,闻言也顾不得男人也在场,便扯下了衣襟。

杨二原本想去把桌上的羊奶拿去热一下,见到她的动作,倒也没去了。

很快宝儿就不哭了,然而安今却惊呼了一声,“啊”

“怎么了?”

安今见到男人紧张的视线,有些难以启齿,“宝儿,她……咬我。”

虽然宝儿现在还没有长牙,没有太大的痛感,但是这种感觉还是让她有些不适。

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也幸亏杨二原耳聪目明才听清了她说了什么。

他默了会,“平常我都是拿勺子给宝儿喂羊奶,她或许不太习惯。”

“我去给宝儿热羊奶吧。”

??[103]第103章

“呜啊啊”

杨二原本想将宝儿抱走,宝儿倒是不乐意地哼唧唧就是不撒口,反而把安今扯疼了。

见状杨二原只能伸手去掰宝儿的嘴,可宝儿瘪着嘴就要哭。

“算了。”

安今到底还是心疼女儿的,抱着女儿躲了一下。

女儿出生到现在,她都没有陪在女儿身边,再叫女儿一直喝羊奶,万一日后女儿不亲她了,她可真要伤心了。

最主要宝儿现在还没有长牙,也不算很疼。

她轻轻拍着宝儿的背安抚她,很快宝儿找到其中窍门,也松了力道,吃饱喝足便窝在娘亲怀里睡着了。

安今将熟睡的女儿放在炕上,转眼就对上男人的视线,只见他走近,两只手指挑开她散乱衣襟,不知看到了什么,眉头忽然一皱,“不用惯着宝儿,她要再咬你,也不必忍着,反正喝羊奶她也喝过来了。”

本来着急哄女儿,也没怎么注意到男人存在,如今光天白日下直接暴露在男人面前,安今自然害臊,一抹嫣红直接从脸颊蔓延到耳根。

她拍开男人的手,连忙将自己的衣衫拢好,本就有些肿胀……被衣物摩擦后,那股异样的不适感愈发强烈。

安今垂落的羽睫几不可察地颤动,掩盖内心的慌乱,“没事,宝儿只是不习惯,慢慢引导她就好了。”

见此,男人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将失而复得的妻子揽在怀里。

离得近了,那股子香气钻入鼻尖,杨二原最初没想些什么,现在也想了。

他眸色微暗,顿了几个呼吸,才平复心里的躁动,“等雪停了,我们给宝儿补办个满月酒吧。”

说起这个,安今心神立马被分散了,顿时忘了方才的羞怯,“好呀好呀。”

在村里满月酒一般都是可办可不办,一般办得也都是生儿子才办,几乎没有是为女儿办的。

杨家都为杨耀祖办了满月酒,他们宝儿自然也是要办的。

有她和二原哥在,他们宝儿再也不是剧情里那个躲在灶房偷偷羡慕杨耀祖的小可怜了。

想到杨家人,安今靠在男人怀里,忍不住告状,“二原哥,之前我听兄长说他能找到你,就是杨四原揭发的,他当时肯定不怀好心。”

男人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沉声道:“这我知道。”

当时在牛车上杨四原莫名心虚闪烁的目光便叫他觉得不对劲,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中,等官府的人来找他时,他还以为是他在青孚山的事暴露了。

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就算杨四原知道了他在青孚山的事迹,也不会揭发他的,不然不仅他之前考取的功名作废,整个杨家都将有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