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宅这里发了话,康明医院哪有拒绝的道理,于是很快就带人到了季宅。
两个医生三个护士,三男两女,都戴着口罩,手里提着四个箱子,装的应该是检查用的医疗器械。
李春生躺在床上,伸出手,以便医生先进行基础的检查。
消毒水的气味在房内漫开,李春生皱了皱眉,早知道不在卧室了,搞得家里像医院一样的臭味。
医生先拿出电子血压计,袖带特意调整了松紧,缠上他骨骼突起的手腕......测完血压,他拿出冰凉的金属听诊器头贴上他的胸口。
杨管家站一边,担忧地看着他们动作,因为李春生嘴上说着没事,可他看春生的脸色苍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肯定是怕他们担心或者跟少爷报告才瞒着他们的。
此时有人进来对杨管家耳语了几句,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李春生注意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杨老?”
杨管家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些人想要闹事被抓住了。”
“那您先去处理吧。”李春生说:“这里我自己可以。”
“好。”杨管家点点头,嘱咐了医生几句,随后离开卧室。
他们检查的项目比较少,几乎是一些常规的检查,很快就结束了。
“因为时间来的急,您没有空腹,所以现在开始8个小时都不要吃东西了,晚上我们会让人再来一次给您抽血等检查。”医生将器械全部收进箱子里关上。
李春生点头,送他们到门口。
杨管家的事情也刚好处理完,从门外走进来,李春生将检查完的单子递给他,同时转述了医生的话,连好奇发生了什么事的心思也没有,转身没有精神地回屋里睡觉。
为什么感觉自己好累,身体累,心更累。
李春生仰躺在大床上,睡吧,睡着就不饿了,现在睡晚上不困了,时间过的快,小鱼也很快就会回家了。
斯亚港马酒店,红毯从大门直铺到宴会厅的舞台,门口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车,往来如云的宾客悉数身着昂贵的西装和晚礼服,女客带着价值不菲的珠宝挽着男士进场。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酒店旋转门前,加长车身在绚烂的灯光下泛着深海般的亚光,里面坐的是季予和陶苏,安明宇开车,侍者见状朝这边走来,想要指引车去往停车场。
“白文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季予问安明宇。
“那人怕死,但嘴很硬,暂时没有有用的消息。”
季予蹙眉:“让他动作快一点。”
“是。”
下车前,陶苏将隐形耳麦递给季予,叮嘱道:“在确定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季予冷淡地看她一眼,嗯了一声。
陶苏没说什么,只对着耳麦道:“我们开始进场了。”
酒店远处的停车场,几辆银灰色的面包车散落在一百米的范围内,里面全是全副武装的特警。中间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是指挥车,小李听见陶苏的声音,说:“收到。”
他面前的几块屏幕全是酒店里的监控,所有人都盯着季予和陶苏的身影进入会场。
签完名步入内场,巨大的水晶吊灯如同坠落的银河倾泻,圆桌分的很开,中间有琳琅满目的酒水和吃食,侍者托着香槟塔穿梭期间,此时时间尚早,出席的客人并不算多。
陶苏一边打量来往的客人,一边和季予并肩在侍者指领下走向最前方的桌位。许多人看见季予便殷勤地端酒上来攀谈,季予只是微笑着和他们点头招呼,礼貌地婉拒,和陶苏在座位上坐下。
此时他们周围到的人还很少,几乎是空桌。
于是陶苏小声道;“予哥,你觉得现在谁看起来最像?”
季予摇摇头。
他们对黑眼相知甚少,不知道黑眼的具体相貌,连特征也几乎没有,只知道他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头,手腕下方有一个六刀首尾相接的纹身,此时虽然是夏天,但会场的空调开的很足,所以他们几乎没有机会靠这个特征将人从人海中找出来。
再说水鸟,只知道他身高186左右,是个三十岁到40岁的男人,其余一概不知。
陶苏有些受挫,他们追查了这么久,能用得上的消息居然一个也没有。
季予看了一会儿手机,说:“注意手上有檀木手串的男人。”
陶苏看他,一脸迷惑,“你知道其它特征?”
“才知道的。”
季予将手机递给她看,是白文发来的消息,说孙志学交代了黑眼常年戴着一串价值不菲的檀木手串,据说是降香黄檀,但具体是哪种他没有亲眼见过。
孙志学?
“这不是方池争对的那个人吗?!”陶苏惊讶道。
“是他。”季予点点头,暂时关掉耳麦,他懒得听对面的安排,吵得他头有些疼。
陶苏看见他的动作,误以为他不想让人听见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于是也关掉耳麦。
季予居然将人找到了,她当时花了三天也没有找出此人的踪迹,又因为手上有新的案子,只好暂时搁置,“你们在哪里找到他的?”
“城北角的七窄巷。”
还挺会藏,七窄巷几乎是H市最乱最复杂的一片居民楼,人员混杂流动又快,经常发生案件,虽然局里已经将那片作为重要管控区域,但措施实行还没多久,于是对那一片的情况警方掌握的东西也很少。
“那他说了方池打他的真正原因吗?”
季予终于抬眼看她,“他咬死了说他什么都没干,是方池莫名其妙打他。他能供出檀木手串却撒谎陷害方池的情况应该不存在,所以方池的嫌疑基本板上钉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