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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生模糊看到联系人是白文,这是谁?
水鸟又是谁?不过水鸟这个名字倒是让他想起了十年前那个人,那个人叫飞鱼。
“来到这里就别想跑了!你爸把你卖给了我,你就是我的人。”一脸凶神恶煞的飞鱼是那里的老大,一身腱子肉,吊梢眼,左眼下一处约五厘米的疤痕,更添几分凶恶。
飞鱼边说着,手里的铁根狠狠的敲了两下旁边的铁棍,邦邦两声。
“听到没有!?小子!”
当时的他蹲在地上,抱着头,连抬头看的勇气都没有,只记得肚子很饿,浑身很痛,潮湿又恶臭的空气直往鼻腔里钻。
“先去把衣服洗了!”飞鱼猛地抓住李春生的后衣领,拽着他到后院的橡胶桶那里去,一边走还一边跟身边的人吐槽道:“这臭小子跑路,衣服都堆成山了。”
旁白的男人附和道:“该好好收拾他一顿。”
橡胶桶里的水十分浑浊,散发着一股恶臭,像死了六天的老鼠味,不知道泡了多久。
他只是因为这臭味愣了一下,下一秒,飞鱼便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猛地摁进了橡胶桶里。
“怎么?!翅膀硬了?不想洗!?”
“不想洗也得给老子洗!”
冰冷的液体先扑后继的涌进鼻腔,他无暇顾及这水有多脏,因为事出突然,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呼吸被无情的剥夺,窒息感犹如一条毒蛇,紧紧地缠绕着李春生。
当他感觉到快要坚持不住了,快要死了时,头又会被飞鱼提出水面,暂时给他呼吸的机会。
周而复始,飞鱼和其他人的笑声,蒙着一块布般在他的耳边炸开。
他的手不停地挣扎、捶打,可是他瘦弱的身体怎么挣得过飞鱼的一身腱子肉呢。
结局是他被这桶脏水折磨的奄奄一息,喉咙传来剧烈的灼烧感,仿佛被火烧过一般,眼睛也进了异物睁不开,刺疼,不知是沙子还是虫子。
但愿只是沙子,李春生内心哀求上天。
等怒火熄灭,凌虐的快感终于被满足,飞鱼终于发善心一般放过了李春生,他把破布一般的李春生扔在地上,下最后的通牒:“什么时候把衣服洗完,什么时候吃饭!”
李春生的耳朵进了水,所以飞鱼粗粝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像隔着一层水膜,模模糊糊听不清楚。但好在他听到了关键词“洗完”,“吃饭”。按照他的经验也能总结出飞鱼的原话。
虽然晚饭只是两个冷硬的白馒头,但是此刻他的胃已经抽搐痉挛,传来一阵痛意,是饿的,所以为了晚饭,李春生还是得洗。
其实在家里他也洗衣服,不止是他的,还有他爸爸的。所以完成这件事对他来说倒也算不上是什么麻烦事,就是昨天逃跑的时候滚下了山坡,手被擦破了,被这水一激,针扎一般疼。
他强忍住刺骨的冰冷和针扎的刺痛,看向水中的倒影,思维不自觉发散。
到现在他也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把他卖给飞鱼呢?
明明他也能做很多事,他会洗脏衣服,会做好饭等爸爸回家....
虽然他爸和飞鱼那帮人都说他蠢,他也知道他的脑子不太聪明,但他明明会很多啊,隔壁的奶奶还夸他能干。
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冷风一吹,他又冷又饿。
10 ? 医院
◎他现在只能祈祷◎
“哥,你在干嘛?”
季予挂断电话一转身就看到李春生只是穿了一件长袖,整个人微微躬身靠在墙角,看着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不披一件外套,穿得这么单薄,着凉了怎么办?
季予的声音让李春生突然惊醒,他站直身,将放空的眼神落到季予身上,看见他略带担忧的眼神,春生不好意思道:“没事没事,我看你在打电话,没好意思打扰你。”
季予走近,看着他的眼睛一脸认真道:
“哥你怎么样都不算打扰。”
他的眼神太炽热,李春生避开眼神,他假装不在意一般随意问道:“你准备这几天回去了?我刚刚听见你打电话说要走了。”
“看情况。”季予挡住风,轻轻推着李春生将人往屋里赶,这人昨天才发烧,现在又来吹冷风。
他临了又补一句:“我还是想哥你和我一起走。”
怎么又是这句话,自从小鱼来到李家村,这句话已经说了不下三次,并且是在他已经明里暗里拒绝过的情况下,是他没说清楚才让小鱼误会了吗?
“这话别再说了,上次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说过了。”
这次李春生的态度很强硬,直接拒绝。他想不通为什么小鱼执着于要把他带走,他这样一个残疾人,跟着小鱼也是拖累。
“为什么?”季予的步子一顿,两人站在门口。
没等李春生说话,他又道:“之前你说的理由我是不信的。”
“.......”
“反正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李春生直直看着季予的眼睛:“小鱼,不要再追问了好吗?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触及李春生十分抵触的眼神,季予将嘴里的请求吞回肚子里。
即使这样,他依然想不通为什么李春生不肯跟他一起走,真正的理由又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哥,我可不可以再问一个问题?”
“除了刚刚那个问题都可以。”李春生生怕他再纠结他为什么不跟他一起离开李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