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汤圆之前,季予哄着他喝了一碗姜汤驱寒,又吃了些饭菜垫肚子,这才准他吃重新从锅里盛出来的圆滚滚的汤圆。
和记忆中在王奶奶家吃过的汤圆不一样,小鱼做的汤圆没那么甜,但馅料更细腻,很美味。
李春生细嚼慢咽,根本舍不得吃,一点一点品尝,小小的一颗汤圆恨不得分成几十口吃。
季予用手撑着脸瞧着他吃,看见他陶醉的神情,满足地勾起嘴角说:“等你身体再好些,我给你包咸汤圆吃,好不好?”
“真的?!”李春生惊喜抬头,黑色的芝麻馅沾在他的嘴角上。
季予伸手抹去,随后自然地放回自己的嘴里,吃掉。
干什么呢?!李春生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你,你怎么不吃你碗里的?”
“你的比较好吃。”季予直勾勾盯着他的脸。
羞死了,李春生埋头,不敢和他对视,如果热气有实质的话,他的头顶应该已经开始冒烟了。
按照H市的习俗,冬至不仅要吃代表团圆的汤圆,还要喝祈福祛晦的羊肉汤。所以吃完午饭,季予拿出早就采买好的羊棒骨和羊腿炖上,这样晚上刚好就能吃。
羊骨熬透,浓郁的香气从锅盖溢出来,弥漫整间厨房,又顺着空气流通的方向飘,将在客厅看电视的李春生勾了过来,好香!
犹如牛奶般的白腻,又如丝绸般的顺滑,绵密的汤汁滑进喉咙,咬一口炖煮酥烂的羊肉,鲜香迸溅,肉汤浓醇的香在舌尖炸开,美味的李春生头皮发麻。
“好吃!”李春生双眼发亮赞不绝口,立马大快朵颐。
看见他这么喜欢,季予心里十分满足,桌上光顾着看李春生了,汤都没喝几口。
等李春生放下筷子,季予解下围裙,意味深长道:“吃饱了?”
即使羊肉汤很美味,但他已经在季予的看管下习惯了饭吃七分饱,既不饿肚子也不伤胃,李春生点点头,看出了季予有话要说,疑问道:“怎么了?”
“跟我来。”
回到卧室,季予从抽屉里拿出放了几个月的信纸,是当初李春生留的遗书。
信纸还是当初的样子,季予没有拆开过。
不是因为李春生的话,而是他不敢。
他怕发生意外,怕遗书成了真,不敢在李春生做手术的时候拆,也不敢在李春生做完手术后的恢复期拆。
季予一直忍,忍到现在李春生的身体终于恢复,他可以好好跟他算账。
“怎么在你这儿?”李春生震惊道。
他脱离危险回到病房后摸自己的枕头下没有,还以为信早被不知情的保洁阿姨或者是护士当作垃圾收走了呢,因为当时他心烦意乱,所以信被揉成了一团,很像废纸。
李春生又不敢直接问季予,毕竟这事他做的不对。
但小鱼没有问他,李春生便放了心,当其他无关的人收走了,他从来没有写过遗书。
早就抛到脑后的信突然出现在他一心瞒着的人手里,李春生又惊又恼:“你拿走了怎么不告诉我?”
季予慢慢靠近,似笑非笑,将手里的一团纸递给李春生,“你又没问我。”
明亮的灯光下,季予的眼神深沉的可怕,李春生慢慢后退,最后退无可退,跌坐在床上。
“你打开看了?”
季予将他按在身下,李春生抓紧手里的信,抵住他不断靠近的身体。
“没有。”
听到季予否定的回答,李春生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小鱼没看见他矫情做作的文字,是他连回想都会觉得丢脸的程度。
“对不起。”
季予一只手撇开他凌乱的额发,问:“道什么歉?”
“我自己都没信心,还固执的要做手术,进去之前还告诉你遗......唔.....”
季予俯身堵住了他的唇,他不想听到遗书这两个字。
李春生的腰被扣住,身后是床,身前是季予,动弹不得,只能被动的承受他带有惩罚意味的深吻。
呼吸被掠夺,他的气息里裹着压抑了许久的火气,李春生有些喘不过气来挣扎着偏头,季予放开一瞬让他喘了几口,又捏着他的后颈转过头继续吻的又深又急,抓住他的手心滚烫,仿佛要把他揉碎了吞进喉咙里。
直到李春生双眼发懵,身体软成一滩水,手里的信纸早就滚到一边,季予才放过他退开半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底是再也不遮掩的欲|!火,暗哑道:“想要我原谅你吗?”
他身体一片燥热,脸红的不像话,听见季予的问,噙着生理泪水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季予,小声道:“要。”
季予捏他后颈的手转为摩挲他的侧脸,指腹擦过滚烫的脸颊,挑眉低声笑道:“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李春生不傻,他知道小鱼想要什么。
他伸手抓住季予的衣领扯下来,闭眼吻上他的唇,用行动代替回答:他什么都答应。
季予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腕,微微起身躲开他的吻,李春生惊讶睁眼,眼神流露出疑惑,这不是小鱼想要的吗?
“既然你什么都答应。”季予说着将旁边皱巴巴的信纸拿过来,递到李春生手上,嘴角勾起,眼神里带了一丝邪气:“打开。”
“哥,我要你一个字一个字念给我听。”
“我不说停你不准停。”
哪有这样的!李春生怔愣过后是恼羞成怒,他想反驳,想推开季予,下一秒便看见对方的眼神从强势变成可怜,仿佛他不答应便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但确实是他有错在先,算了,就答应他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