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1)

“你不带上法扶尘,你知道去哪儿?”

“师姐,你放心好了,跟着其余的人走,我们照样能到。”燕克冬头也不回。

万物别过脑袋,回眸转角处,法扶尘身形已然消失在人宗之中;枯朽不带片片枝叶的树干遮挡了她的视线。

交错堆叠的房屋逐渐远处,万物这才意识到燕克冬已追上他人步伐,此刻已经踏上了顺行法器,想着人宗不远外的城池而去。

脱离人宗屏障,远胜黄豆大小的雨滴打的所乘坐器具乒乓作响,震耳欲聋很是不爽。

好在燕克冬等人早有预备,将盾符足足做了厚实的两层,虽说遮挡了不少视线,可到底还是略有薄用。

驭行之器是弟子们随身带的符箓施加于器皿之上。

只是离开了人宗没了众多照明的焰火很是影响视线,同行者纷纷点燃光符箓,悬浮周身照亮一片天地。

万物觉得麻烦,柔和顺过燕克冬身体屏障边缘,链接其修力纹路为其视野照明。

如此,二人都是方便。

黑色环境视物到底有些参差,借师弟眼睛,万物发觉众人是降落在一块小土坡上;小土坡四周便是一眼望不见头的深邃积水,眼下居然有了蓄水成湖之势;中暗流涌动,借着其余弟子的光茫符箓,万物勉强看清湖底被淹没冲垮的房屋。

砖瓦夹着碎石、碎石掩埋着无辜的尸体,他们被泡发的肿胀,怡然自得在水中沉浸。

板凳、桌椅,乃至是先前酒肆的掉色棋子,如今都失了活性,可怜可悲;看的些弟子竟掩面哭泣,退缩不前。

沉入水中的人不说是断胳膊、断腿。

只是有个别的,不甘心、不愿死亡,瞪着满是仇恨的大眼不肯罢休,张开的嘴巴虽早已被各色纤细狭长的诡物虫豸钻成了蜂窝般的样貌,可依旧看得清死前的惨状与憎恨。

万物动动喉咙,问道,“师弟,你还记得这里么”

燕克冬出神,他眼中泛滥着不同寻常的异样情绪;他伸手抚上一棵向水中无限倒去的粗壮老树,上有些纤细枝干、稚嫩或者苍老的树皮早被一扫而净,还存留着许多的牙印儿。

像是将将被啃食过一般,燕克冬没见过此番场景,不免怔住。

“师姐,这是我们回山的最后歇脚处吧。”

燕克冬转目望向水中沉默的那张酒肆棋子,旗杆之下还有张被砸烂了大半的桌子。

他蹲下身子,久违的将万物以修力化形的身体拉扯到自己身侧,任凭她自由活动。

万物晃手腕儿、转几圈脖颈,佯装自己还有具“人道”身体,附和,“谁也没想到,当初路过的一个白胡子老头,竟然有这么大的威胁。”

“世间万事从不再来,师姐,我们当初要是杀了他……”燕克冬喃喃自语,“怕是没那能力……但师姐,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

“停。”万物向来不喜悲秋伤春般的大段无所谓有无的抒情,便打断了燕克冬的话,“还是想些办法把这些业障都消除了吧,不然,这些无法路过……”

万物猛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她环顾四周,道,“人道无轮回,必是要魔道介入,我也许久未见那厮,燕克冬,陪我去个无人的地方吧。”

燕克冬心有余悸,他记得那长着角的家伙。

第91章 想如厕?可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憋会儿想来也无大碍;若是师弟生气

被人宗支撑起的屏障隔绝的雨水似乎心有不甘,奋进儿的敲打着透明琉璃般的修术聚合体。

有几位弟子或许是身子骨弱了些,竟然就这么扛不住周遭浑浊修力氛围或者什么来自不明水中的凶煞之气,仿若软柿子就那么静悄悄的没了呼吸。

如此一遭,不说是引起其余诸位的慌乱、也称得上是忙中添加了几分多余的不幸;掩面而陶淘哭啼的,多为深爱同族世间之人;而不动的,若非心肠不善;万物揣测,还是恐惧占了多数。

“啊!”

思索着呢,耳畔叫喊声绵延不绝开始四面八方而来。

万物对其警觉、本能想出手瞬杀而绝灭隐患,奈何整个人、或者说是“源”被困在燕克冬身体中略有些受限制。

先前她总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可眼下,她想着那些耳红面赤不忍启齿的夜晚,有些痛苦。

这不是她想的第一要务。

“不好!这是什么!”

挥着大刀法器的身强力键小师妹对着片还算是清澈的水域吼叫。

众人顺势看去除了那片不同于寻常、但可映射人形树影的水域并无蹊跷之处,可那位小师妹缠绕修力的长刃上分明若隐若现了些异常之物。

万物道,“燕克冬,快去。”

燕克冬恍惚回神儿,他被师姐从体内传来的呼唤声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虽不说是额头上冒着什么冷汗、心脏跳得跟疯了一样,可穿透身体得冷意寒气却无可比拟的真实。

他忍不住抬起袖子,喉咙中压抑不住得恶心难受。

师弟身体为己身寄居之处,万物当然有同感,她皱着眉头有也摸不清师弟到底是怎么了,只是看了个水就这样不舒坦?

难道这儿真的有什么无形不可察觉的瘴气?或者勾人心魄使人情绪极为大起大落得毒素诡物?

她觉得蹊跷,将要开口问燕克冬是否被什么影响、毕竟及时发现自己也好考量对策。

不知何处来的清风带动燕克冬眉眼前的碎发,紧接着身旁原本坚固得巨树便顷刻倒塌在那片浑浊不堪的水中、还趁机敲碎了几具本就被泡的发烂发臭的尸体。

顿时,食腐幼小诡物慌神儿,像是丢了什么财宝般竟然散出于水中都可生存的毒瘴气急速对着燕克冬二人而来。

“碎冰!”

燕克冬短抒口热乎气、紧接着便是他精妙的冰符箓脱手而出。

仅仅一刹,活跃着的水面竟犹如有生命般的惧怕。

肉眼可观,原本平铺在低洼处的安静水面竟然像个人、或者说像个长了脊柱的蛆虫、晃悠着脑袋径直的抬起了身子,那些本该浸泡在水中的房屋、树干、尸体则彷佛是它的五脏六腑,随着它的律动被拉扯着身子一同向后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