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闻言跪地行礼,齐声高呼:“臣等定当不辱使命,为君上分忧,为百姓谋福!”
下了早朝,殊影随在玉乾身后进了御书房。
“殊影,你不想问我为什么今日还是封了他职位吗?”玉乾微微侧身,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君上自有裁夺。”该汇报的都已经跟汇报过,玉乾仍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定是有其他考量。
“既然决定了要清理,索性就一次清理透彻了,只有先称了他们的心意,才好收网。”玉乾踱步至窗前,暖阳飘落于他身上,点点光斑在明黄色的龙袍上跳跃闪烁。
殊影心下了然,玉乾此般,定是欲擒故纵之计。先给予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短暂的满足,如此一来,他们便会肆无忌惮地露出更多马脚,而待时机成熟,便可将其一网打尽,彻底拔除隐患。
殊影静静的看着玉乾,这是他的君上,是他想要守护一生的人。
“你想做什么只管大胆的去做,放心,还有我在。”殊影走到玉乾的身侧轻轻揽着他。
玉乾抬手想要摘掉殊影脸上碍事的面具,却被殊影抓着手腕,“乖,现在是在书房,先批奏折,晚上回寝殿摘给你看。”
“不让看就不看。”玉乾故作生气地松了手,却在转身之际,突然抬手去解殊影束发的带子。
殊影躲避不及,一头如墨的长发瞬间倾泻而下,几缕发丝调皮地拂过面具边缘,更添了几分神秘的韵味。
玉乾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趁殊影整理头发之时,猛地一个箭步上前,手指灵巧地触碰到面具边缘。
殊影想要再次阻拦,可玉乾这次早有防备,他紧紧握住殊影的双手,将其困在怀中,另一只手则迅速地将面具轻轻揭起。
殊影满眼含着无尽的纵容,看着玉乾,“你呀!不是你自己说带着面具好,以后只能给你一个人看。”
他抬起手轻轻在玉乾的额头弹了一下。“啊~你又欺负我!”玉乾一手拿着面具,一手护着额头。
“现在不是没有外人嘛,我可舍不得让别人看见你这张脸,不然再出来一个匈奴公主把你抢去了我可怎么办。”玉乾蹭到殊影怀里,殊影双手托着他的脸低头吻了下刚刚被弹过的额头。
第7章 我这叫取来
夜幕如墨,缓缓倾洒于大地之上,繁星恰似碎钻,于浩瀚苍穹中闪烁摇曳,而御花园内却亮若白昼。悠扬的丝竹之音,袅袅娜娜地萦绕于亭台水榭间,似有若无;璀璨的灯火辉煌,熠熠生辉地映照在繁花茂树之上,如梦如幻。
因学子众多,今夜的晚宴特意设在了此处,临近中秋,刚好正是赏月之时。
玉乾微微抬手,端起面前精致的酒杯,目光扫过台下一众新科进士与莘莘学子:“朕今日见诸位学子意气风发,实乃本朝之幸,恰此良辰美景,朕愿与诸位畅所欲言,共绘我朝宏伟蓝图,一同品赏这御花园中的月景花香。”言罢,他率先仰首,一饮而尽杯中佳酿。
酒水滑过咽喉之际,他眼角的余光悄然寻觅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暗道:只饮这一杯,应该无事吧,当初答应殊影的是不能醉酒,一杯肯定是不会醉的。
“君上圣恩浩荡,吾等诚惶诚恐。”众人齐声高呼,而后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席间气氛渐渐和暖融洽。
苏瑾忽然起身,面向玉乾,恭敬地举杯道:“君上,臣听闻林御史学识渊博且出口成章,可否请君上恩准林御史以今晚这月色为题,赋诗一首?”
“嗯,既如此,便依苏学士所言。朕亲自审阅过林御史科举之卷,其中所阐述之观点颇为新颖独道。”玉乾冲林羽轻笑着点头示意。
“君上!林羽才疏学浅,承蒙君上厚爱与赏识。今日斗胆有感而发,还望君上恕罪。”林羽言辞谦逊,态度恭敬。
“既是娱乐而已,何谈恕罪,林御史不必有任何顾虑。”玉乾甩了甩衣袖道。
林羽微微昂首:“秋院银辉铺满地,林梢倦鸟寂无声。幽阶露重湿残蕊,静夜空高挂玉盘。此夜清光同照处,几家笑语几家萦。遥思亲故天涯远,愁意绵绵伴月生。”
言罢,众人都沉默着不敢言语,这一首诗句明显不适合今日在君上面前吟诵。
苏瑾听闻,举杯而起,语带刁难:“如今正值天下太平,我朝正值盛世繁华,林御史却在这大好之日吟诵如此伤感哀愁之诗词,恐有不妥吧。”其言辞犀利,咄咄逼人。
“君上!臣实乃突然思念家中亲人,情难自已,望君上恕罪。”林羽神色镇定,不卑不亢,双膝跪地,目光坦然地直视玉乾。
“无妨,可见林御史定是重情重义、感情至深之人,可是思念家中妻儿老小?”玉乾目光温和的问道。
“回君上,臣尚未娶妻。”林羽面上悄然泛起一抹红晕。
“臣自幼与哥哥相依为命,方才只是突然念及已经亡故的哥哥。”言罢,林羽端起酒杯,再次饮尽一杯,“扰了君上兴致,请君上赐罪。”
玉乾的目光在林羽落寞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开口说道,“林御史且先就座,若你哥哥尚在人世,定会为你今日之成就倍感骄傲。”
“谢君上!”林羽谢恩后起身归座。
此时,丝竹管乐之声再度悠悠响起。那如潺潺流水般的琴音,仿若自遥远的天际蜿蜒而来,丝丝缕缕地缠绕于众人耳畔。笛音清脆,似林间飞鸟的欢歌,于夜空中婉转跳跃;萧声呜咽,如泣如诉,恰似离人在幽暗中的低叹,弥漫着淡淡的哀愁。胡琴的弦音则如塞外的风沙,粗粝而豪迈,为这柔美的乐境添上一抹雄浑。
诸般乐器相和,时而轻柔舒缓,时而激昂澎湃。在这美妙的乐声中,人们的思绪也随之飘荡,或沉醉于盛世的欢娱,或陷入对往昔的追忆,或憧憬着未来的锦绣。
青枭隐匿于距离玉乾不远处的树上,如暗夜之影,默默守护,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敢离开过玉乾。
突然,玄鸢身形一闪,悄然现身,手中还捧着一包点心,“青枭,吃点,你说阁主让我们保护全天下最不需要保护的人,堂堂一国之君,现在又正直盛世,谁敢大庭广众之下行刺。”玄鸢压低声音说道。
青枭瞥了一眼玄鸢手中的点心,狠狠瞪了他一眼,旋即目光重新锁定在玉乾身上。早听闻在阁主心中,君上的安危比他自身性命更为重要,又怎敢有丝毫懈怠。
“你刚刚用餐时难道未曾饱腹?这又是从何处偷来的?”青枭轻声斥责。
“什么叫偷,我这叫取来,见那边桌上摆放着无人问津,便取了些许过来与你一同品尝,唉,我说,你到底吃不吃啊,不吃我可……啊……阁主!咳咳咳……”玄鸢正说着,一块咽下一半的糕点猛地卡在了嗓子里,噎得他直咳嗽。
“阁主!”青枭闻声,急忙转头,立刻向殊影行礼致敬。
“我当初命你们前来,可是让你们坐在树上吃糕点的?玄鸢,明日回阁中到刑堂去自行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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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心思散漫,若此刻有人以银针行刺,就你们这等松懈模样,有几分把握能阻拦得住?”殊影冰冷的声音如凛冽寒风,清晰地传入二人耳中。
“是!阁主!属下知错了!”玄鸢低着头,紧咬嘴唇,心中满是懊悔。他未曾料到阁主神出鬼没,刚刚还在君上身旁,只因见阁主亲自守护,才略微放松了警惕,悄悄离开片刻,否则纵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如此行事。
殊影见眼前的小孩儿心里似乎有委屈,也懒得理他,错了就是错了,哪有那么多理由。
“好好守着君上!再敢出错重新送回训练营去!”殊影言罢转身离去,离去之时,手腕轻扬,往青枭手中扔来一小包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