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贺晓一瞬间的脸色爆红，主人怎么老是拿这件事调侃他啊，他以前精力也很好的，都说和一般的Alpha不相上下，各类体育活动中也是Omega里的佼佼者，只是后来被弄坏了，他自己也清楚自己是从身体到心理各种意义上地被摧毁了。

找一个主人不过是不想死，想要活着而已，没有主人的他已经没办法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

可是顾沉沉给了他活下去的意义，给了他想要站起来的想法，也让他觉得一辈子跪着甘之如饴。

“不如以后多锻炼，不然怎么承受我的进攻。”顾沉沉只是不想贺晓成天窝在家里，也想贺晓的身体通过食补药补包括锻炼能够好一些。

当然现在的顾沉沉还没想过现在的他让贺晓锻炼是为了让未来的贺晓来满足自己的，毕竟这还在目前的顾沉沉的认知之外。

现在的贺晓真的敢以下犯上他的主人吗？显然是不现实。

“是，先生。”贺晓兴高采烈的模样，仿佛顾沉沉的话就是圣旨。

顾沉沉把木门上的铁块整个扣下来了，整个暗红色的木门中间露出了原木的内里，怎么看怎么显得突兀违和，他们倒不像是回家，像是光明正大地入室盗窃。

木门被打开，发出喑哑的声响，阳光争先恐后地涌入屋子，带着风和空气卷起了一地的粉尘。

“我叫了开锁师傅，今天会来给我们换锁。”顾沉沉掩唇告诉贺晓，看着贺晓疑惑的眼神又道，“我之所以自己撬，只是不想等了。”

停顿了数秒过后补充道：“晓晓，我迫不及待地想看过去的你。”

关于你的痕迹，你的过往，你的一切，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如果那个畜生没把你变成这样的话，你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那个顾沉沉曾经只能仰视看着他的背影的学长变成现在全身心地仰赖自己的模样，顾沉沉并没有多少满足感。

或许喜欢一个人，自然就希望他光芒万丈，而不是打碎他的脊梁和傲骨，迫使他的全世界只看得到你，也只有你。

顾沉沉更希望贺晓能够看见世间万千繁华的同时，心里只有自己。

他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同样也是骄傲的。

我迫不及待想看过去的你，这句话灼在贺晓的心上，只觉得莫名的胸口发烫，怎么听来都像是情话。

贺晓既期待又害怕主人认识过往的自己，他怕主人认识了过往的自己后会对现在的自己失望，但他同样也期待主人在认识了过往的自己后会不会有些喜欢自己呢？

不是对宠物的宠爱，而是切切实实的喜欢。

“主……”贺晓摇了摇头，他还是不习惯四下无人的时候这么称呼主人，“先生。”

客厅里的陈旧的八仙桌，挂在正对门的摆钟早就已经停止了摆动落了灰，有稍许褪色的年画娃娃以及整面墙的奖状。

关于贺晓爷爷的黑白照片被放在偏厅里，除此之外还有一台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电视机及冰箱，书架上的书本种类繁多，与其说是书架倒不如说是木架，像是自己弄了木板钉子搭建起来的，除却书本之外，也有一些小玩意，其中包括贺晓的mp3、笔记本以及照片。

“没电怎么办？”顾沉沉拉了拉绳颇有几分无奈，可以想象贺晓这么多年或许都没回来过，也没有钱和人身自由得以回家。

而这里的电也断了不知道多久。

“三好学生，十佳歌手……”顾沉沉一点点地打量着贺晓的生活痕迹，“这么厉害啊，我的小狗狗。”

贺晓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主人的夸奖，这有什么厉害的，只是那时候爷爷非要挂在客厅里同邻里炫耀:“主人过奖了。”

“我说什么来着，这几天不能叫我主人。”顾沉沉言笑晏晏地同他说话，似真似假的语调，“先记着，回去再罚你。”

“好。”贺晓的这个好字里，顾沉沉听出来一丝莫名的宠溺，放在别人身上顾沉沉或者不喜欢，但放在贺晓这里，是否说明他进步了？

“该缴电费了。”顾沉沉告诉他，也幸好车上带了些吃的可以垫垫肚子，如果要住几天的话还要去趟镇上，“家里是不是也该收拾一下？”

其实不止这个家，如果贺晓想的话，顾沉沉也可以带他去见他的父母，不过他应该是不大想的。

“先生您先坐着，我来收拾。”这些事情不应该主人来做的，至少贺晓是这样认为。

“你自己收拾，要收拾到什么时候去？”顾沉沉拍了拍贺晓的屁股，“一起动手，等换锁师傅来，我们早点去镇上吃饭买点生活用品。”

“嗯～”贺晓发出了一声算是暧昧的声音，不清楚算是答应还是动情的嘤吟。

“这样都能发情？”顾沉沉戏谑地问了句，而后说道，“你去整理房间，被子什么的要拿出来晒过，不然晚上睡什么？

家里的是棉花被吧？这么多年没用有没有被老鼠啃？”

贺晓的脸颊微红，主人说的话总能让他动心，家里的这三个字就好像这里是他们共同的家一样，他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再回来。

贺晓摇了摇头：“家里没吃的，不会有老鼠的。”

顾沉沉最好奇的是贺晓的父母真的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吗？自己的儿子失踪了当真一次都没有找过？还是感情真的淡薄到了这样。

顾沉沉选择让贺晓收拾房间主要还是那里属于他曾经的私人空间，而自己则打扫客厅厨房，粉尘很大，骄矜的顾少爷也不是习惯干活的人，只是在尝试这些，为了他家小狗。

最后选择了先洒水再打扫，从不知名的角落里找出来的抹布清理着家具，他对那个摆钟饶有兴致，打开之后上了发条，将时间调整到对的地方，滴答滴答的声音又开始响起。

这里的时间才算是真正开始流转。

午后的三四点，换锁的师傅总算是到了，顾沉沉将家门的钥匙重新交到了贺晓的手上告诉他：“以后，你可以回家了。”

看着贺晓闪烁的目光又补充道：“但是想回来的时候要告诉我，不能自己跑回来。”

顾沉沉明白，或许这个他生长的地方才是最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住处，别人在贺晓身上剥夺走的一切，顾沉沉都想慢慢还给他。

故乡、家、童年、回忆、朋友包括他被摧毁掉的身心。

贺晓看着手上的那串钥匙，眼睑微颤，主人不仅给了他一个家，还把他记忆里的家找了回来，心里久违的满足，空白被逐渐填补。

主人很好，但总是出乎意料地比他想象中的更好。

原本他觉得能回来一次就已经很满足了。

贺晓拿下来一小片钥匙把剩下的钥匙都交给了他的主人。

顾沉沉没有问贺晓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顺手接下了，奴隶的一切都属于主人，但顾沉沉不想要贺晓的一切，只想要他的那颗心永远偏向自己，不是作为奴隶的本能，而是出于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