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秋雨调笑道:“这清冷孤傲的青竹美人,怎的在池中这么不害臊。”

柳青竹耳尖一红,有些羞愤,吻住她的唇,不再让她说出些难堪的话来。姬秋雨便顺理成章地张开嘴,去勾她的舌头。

手指更深地抵近,柳青竹被托上了岸,含着长公主的玉指,再次被推上云巅。

百里葳蕤遍体鳞伤,手中握着半块麒麟玉,锋利的碎口割破了手心,顺着玉缘滴下鲜红的血。

元五伤得不重,唯有臂膀上几道破口在往外渗血,他手中握着另半块的麒麟玉,面色有些难看,似是没想到会此事会闹到这个地步。

两人一番缠斗,此时百里葳蕤已体力不支,唯撑着墙角才可勉强站稳。元五提着刀走进,只要把这个女孩的性命了结,便可拿回另半块的麒麟玉,于是他手起刀落......

哐当一声,一把剑凌空而来,弹开了他的刀。元五被震得连连后退,他抬眼一看,只见一个女人持剑立在女孩的身前,身着素衣,头顶斗笠,一身的仙风道骨。

百里葳蕤看清来者,一脸惊喜,道:“令狐大人!”

“令狐”二字出口,元五心下一惊,心想:莫非是那闻名江湖的令狐女侠?

若真是,那他必定缠斗不过,于是元五将刀收入鞘中,问道:“阁下可是令狐瑾大侠?”

令狐瑾却仍是拿剑指着他,冷冷道:“驸马御卫,为何对平民痛下杀手?”

元五回道:“我遵驸马之令,彻查六扇门麒麟玉丢失一案,请大侠让路。”

说着,元五从腰间取出公主府的令牌,展示给她看,而令狐瑾却一眼未瞧,冷笑一声,道:“是么?可方才你盘问这小画娘时,我却听见了‘扬州宫家’,敢问大人,这也与查案有关?”

元五吃瘪,不知如何回答,只听令狐瑾又道:“再者,查案之事不该留给六扇门,怎么让你一个连官职都没有的驸马御卫来办?”

元五不敢与之相争,怕说多了被套出不该说的话,便将另半块的麒麟玉收入袖中,抱拳道:“告辞。”

元五翻窗离开,百里葳蕤疯狂跳动的脉搏总算冷静了片刻,令狐瑾将她扶起,整理好衣襟,问道:“被打成这样,也不松口吗?”

百里葳蕤摇了摇头,笑道:“死也不松口。”

令狐瑾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道:“真不愧是我的徒儿。”

百里葳蕤睁大了双眼,惊讶道:“徒儿?大侠是愿意收我为徒了吗?”

“不然?”令狐瑾为她擦去脸上的污秽,道,“我早就将你视为自己的徒弟,之前不让你喊我师傅,是因为早年间我在江湖上结怨颇多,怕连累了你。”

百里葳蕤乖巧地看着她,两眼亮晶晶的,道:“那我以后可以喊你师傅吗?”

“当然。”令狐瑾端了盆热水来,将她手里的半块麒麟玉取下,用湿润的手绢擦干净她手上的血迹。

令狐瑾道:“我与你一同入京。”

“啊?”百里葳蕤看向她,一脸疑惑,“可大人不是说过,不愿涉入世事纷纭吗?”

令狐瑾将半块麒麟玉投入热水中,血迹晕开,染红了一盆水。

“我既然承了宫家的恩,自是应当有报恩之日。”

第十五回 柳青竹新任两差事2130字

第十五回 柳青竹新任两差事

午膳,厨娘上了几碟家常菜和一盘甜糕。姬秋雨令其他女使退下,就留了柳青竹一个在旁伺候。柳青竹大难不死,自是卖力讨好,端茶送水,着手布菜,一番嘘寒问暖。姬秋雨未有表露,只是教她一同坐下吃饭。伍八;靈六四一'武陵伍追/更裙'

柳青竹食欲不佳,吃了几口便放筷了。姬秋雨淡淡道:“桌上还有盘甜糕。”

柳青竹瞥了一眼那甜腻腻的白糕,不知想起些什么,眼底流过一缕幽幽的暗芒,旋即笑道:“我不爱吃甜食。”

姬秋雨筷子顿了顿,未有追问。

时光荏苒,如流水静淌。柳青竹垂下眼睫,袖中的手攥紧了,她又想起三姐濒死前的模样了 ? 。

“雨停、雨停,不要哭……”三姐姐说。

她那时哭了吗?她早已不记得了。沾血的手轻抚着她的面庞,三姐姐颤抖着,从胸前取出块糕饼,塞进她的嘴里,馥郁香甜的桂花香在嘴中化开,随之而来还有一股腥气,她一时未动,任由这股腥气在口里蔓延。

直到献血淌了满身,三姐姐的身子在她怀中变冷、变僵,她才骤然醒悟,方才那块糕饼,沾了三姐姐的血。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她后知后觉发起抖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掐住自己的脖子,却什么也吐不出。

那味腥甜永远在枯黄的记忆中挥之不去,成为一卷翻来复去的旧书。 ? 突然一只手覆住她的手背,将她从过往的漩涡中扯了出来,柳青竹掀起眼皮,对上长公主平淡的目光,姬秋雨轻声道:“你的手很凉。”

柳青竹敛起思绪,熟稔地露出一抹笑,道:“我已习惯了。”

姬秋雨不语,将手收回,然后斟了盏热茶,让她捧在怀里暖手。柳青竹接过茶盏,温热传到她的手心,只可惜手背依旧是冷的。

柳青竹突然问:“殿下,您府上为何有把尚方宝剑?”

姬秋雨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答道:“这剑不是我府上的。”

“不是您府上的?”

姬秋雨吃毕,喝了口茶,道:“灵隐公主府的前身是薛国公府,这尚方宝剑,本是先帝赐给薛国公和夫人的。”

柳青竹追问道:“那为何这宝剑留在这?”

姬秋雨淡淡道:“因为世间已没有薛国公府了。”

柳青竹一愣,问道:“这是何意?”

姬秋雨放下茶杯,目光所及之处,是高悬在殿墙上的青铜古剑。

“薛国公和夫人战死在了塞外。”

柳青竹不知说些什么,便将头垂下了。忽而殿外传来一声猫叫,柳青竹闻声望去,只见一只白猫跳过门槛,进入了殿内。

“玉清,玉清......”外头女孩轻唤着白猫的名字,视线猝不及防与殿内的两人的对上,嘴上瞬间没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