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帕子被他拿走,宝珠想起这回事,不跟他讨,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转身要去用饭。

陆濯只是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昨夜,他已经将她细细看过,还让大夫给她把脉。

这一年宝珠胡吃海喝,面颊丰盈许多,身子却一点儿也不康健,积食、胃痛,或是发烧头晕都是常有的事儿。

他不在乎宝珠胖瘦美丑,但她这样毫无节制地进食只是一种惩罚。

陆濯在京城让人盯着宝珠,收到信时,他起初很惊讶宝珠为何如此。

在相处的两个月里,宝珠并不是个贪嘴的,连零嘴也不爱吃,为何回家后性情大变,总要吃到吐出来才甘心。

后来他猜出了缘由,但他宁愿没有揣摩出来。

薛宝珠也没管身后的人如何想,一溜烟跑到主院里用早膳,兄嫂都守在院门口等着两人打算接待,见宝珠一个人回来,薛宝仁傻眼:“世子呢?”

宝珠闷声:“不知道。”

“你和他在一块儿,还不知道?”薛宝仁急忙让人去看。

这关切的模样,好似陆濯是他亲兄弟,而自己是这个家的外来人!薛宝珠的眼中不由含了层嘲弄的情绪,她应当习惯了,在这个世上她不再有家。

就算嫁给陆濯,那也不是她的家,她的兄长和嫂嫂眼巴巴等着两家成亲,到时候所有人热热闹闹的,只有她还是孤零零一个。

薛宝珠越想越伤心,比方才和陆濯吵架还难过,她强忍着怯懦,越过二人去堂里用早膳。

这当然不合规矩,可她无暇顾及,总之这个家对她已经这样,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宝珠在低落的情绪中用完早膳,吃饱了才发现兄嫂和陆濯竟一直不曾回来,不知在聊什么闲话,她踮起脚往外瞧了几眼,没看见人影,干脆不管了,回了自己院子。

回了院子里,宝珠远远发现院口站着四个面生的侍女,她从未见过:“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领头的上前行礼:“奴婢叫立琴,是跟着姑姑来伺候姑娘的。”

姑姑又是跟着世子来的,宝珠听到这儿,懒得往下问了。

多金贵的人,要四个人前前后后地伺候,宝珠撇了撇嘴,没说什么,自个儿往里走。

她先去了耳房,在匣子里翻找,果真找到昨日被她当掉的那些珠宝。

这都是母亲留给她的物件,失而复得,宝珠复杂地望着,重重将匣子合上。

随后又想起昨日缝在衣裳里的银票,她猛然想起今晨归家时衣裳已经换了,那银票去了哪里?

毕竟是真金白银,宝珠心痛非常,翻箱倒柜地找。

不仅没找到银票,连她昨日当掉的那几件衣裳都不翼而飞,她摸不着头脑,陆濯没道理只将她的簪子玉钗赎回来,她那几件衣裳也贵得很。

忘了?

宝珠对着衣柜,一无所获地傻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气馁地合上。

第0008章 用她的长发裹在他的性器上 微h

陆濯来崖州有几件正事要办,其一就是在州府处核对当年救灾的大小事务。

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按规矩说,礼部的官来此核查是越权之举。

今皇帝病重,太子监国,陆濯一早就是太子党,越权来此也是太子的意思,州府甚至听了京中的消息传闻说陆濯很快会被往上调任,至于能调到多高的位置,恐怕就看他此行来崖州能抓出多少东西。

核查当年赈灾的钱款账本,陆濯果然查出猫腻,大大小小的银两拨下去,只有宝珠的父亲记录下的去向清晰明了,还捐了不少银两。

薛家祖上出过大官,后来官运一直不好,官职贬升降提,最后流落到崖州来也是无辜牵连,陆濯暂且不表此事,权当没发现。

他早就来崖州了,不仅是帮太子查清,更是为了接宝珠回京完婚。

简衣来此住了半个月,他就摸清楚了宝珠每日都做些什么,她甚少出府,出来也都是为了买糕点点心和一些纸墨。

他在暗处窥探着她的身影,宝珠生得白净,并非死气沉沉的那种雪色,而是晶莹透亮的肤色,这一年丰腴了些,面颊上有了肉,叫太阳晒得发红像个桃子。

本想着宝珠过得不错,至少没有因他的事伤心消瘦,他后来细查才知其中猫腻。

原来不是每个人心伤失落都会茶饭不思,宝珠唯一的消遣只有进食,她没有旁的乐趣,只好用那些吃食填满空虚的心。

陆濯一大早在她那里挨了骂,办完正事已经快入夜,他今日不打算再去她面前讨嫌,更不想吓着她,又将她逼得逃跑。

宝珠逃跑这事,陆濯早有防备。当初在王都最后一面,他从棋楼后知后觉地追出去,回了趟家本想将此事告知母亲,先请罪再把宝珠请入府中,没想到刚在佛堂外站了一炷香,贴身侍卫就来报说宝珠已经出城了!

就那一时半刻的功夫,宝珠想都不想就逃走了,可见没有生出半点犹豫。

因此,信件送到薛家后,陆濯一直让人看着宝珠的动静,如他所料,宝珠宁可当掉那些宝贵的物件也要逃离他,陆濯胸口闷痛,自讨苦吃的滋味尝了个够,更多的是怒意。

她怎么敢?真逃出去,女子在外不知遇到多少险阻,陆濯不敢细想,只觉得心惊,想好好惩罚她。

这一年他将宝珠翻来覆去地想,原本青涩懵懂的爱恋被他千百遍地品咂后,变为扭曲的渴望。

回了居处,陆濯又想起昨夜的事,于是低腰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外衫和女子贴身小衣,那是宝珠身上换下来的,此刻,他静静望着。

宝珠被人送到他身边,那是郊外山上的寺庙小院,都是他身边的人,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说出去。

昨夜她就睡在他身旁,睡颜恬静。

陆濯从小随着太子在宫内读书,拜在大儒门下,他知道君子修身的道理,在遇到宝珠之前,他也做得很好,如今不同了。

只要一想到宝珠排斥他、抗拒他,甚至憎恶他的那番模样,陆濯心痛之余又十分恶劣地想,她早晚会嫁给他,他会和她一直在一块儿。

他想和她亲密,和她赤裸相对,但他知道这样做会让宝珠更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