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阮霰凝视月不解几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倏然,他抽走压在月不解横笛上的长刀,脚步一旋,瞬闪至月不解身侧,往他手臂落下一刀!

月不解急忙避开,扬声道:“喂,阮霰!”

被叫到名字的人眸光冷淡,冻着一张脸,以凛冽刀气作答。

阮霰使出了十成十的力道,光凭一截玉笛,月不解根本无以招架。他不得不加以元力,试图压制住对方。

――却是无果。

他们两人,境界相当,实力相当。元力碰撞之间,刀与笛相撞刹那,长街之上疾风再起,散乱一地的狼藉遭抛上天空,尘埃四浮,遮蔽星辰。

月不解蹙眉喝道:“住手!你脑后的三枚金针已有一枚松动!”

阮霰冷冷对答,刀芒直击月不解面门:“与你何干?”

对面之人旋身以避,绛紫色衣袂翩飞时分,又喊出一句话:“你讲不讲理?”

双刀再逼玉笛,当啷一声激响,听得阮霰道:“若讲理有用,我作何踏上武道?”

又是一番纠缠。

不多时,长街上蹿出个少年,他仍旧背着竹篓,不过较之先前,背篓里多了许多铅块,拖得脚步沉重。

“啊――你们不要打了――”少年躲在避风的角落,抱着脑袋,愁眉紧锁、来回踱步。

没人理他。

眼见着这条已经被拆过一次的街,就要有连地面石板都被掀飞的趋势,少年咬了咬牙,心一横,跳出来大喊:

“大人!夫、前辈!啊!你们别打了!”

“大人,我说你也是,直截了当一些不好吗!独明草分明在你身上,你作何还要前辈满山去找啊!你这样拐弯抹角,钟灵觉得你可能这辈子都成不了亲啊!”

此言在空旷长街上回响,阮霰刀势倏地一顿,旋即猝然出招,左手刀挑落月不解手中横笛,右手刀横于月不解颈间。

星辉之下,两个人靠得极近;宵风阵阵,吹得一白一紫衣角交缠。如此亲近的距离,却是杀气毕露。

阮霰狭长漂亮的眼眸微微一眯,声音清冷透寒:

“独明草在你身上?”

“如此说来,赤虺骨凰功,你也会了?”

“呵,还有,那个小子,是你指使来接近我的?”

第十五章 倾心于你

阮霰话音落地一瞬,死寂般的沉默在长街蔓延开来,连带流动的风,都渐显凝滞。

这是钟灵不曾料到的局面,他瞪大双眼,用颤抖的手捂住嘴,极尽所能不发出声响,试图缩回角落的阴影中。

但他背篓里的铅块太多,街面又杂乱无比,一不留神踩上个瓦罐,登时脚底一滑,摔了个人仰背篓翻。

啊的一声嚎叫,哐当的重物落地,将此间沉寂打破。

伴随此声,阮霰冷冷一“呵”,问月不解:“不回答?”

“我……”月不解脸上神情险些挂不住。他低敛眸光,欲为自己开脱辩解,谁知刚说出口一个字,便见阮霰手里的刀往前递了半寸,直逼咽喉。

两把工艺极其普通的长刀,但被阮霰一握,却是刀锋透寒、生冷刺骨。

“嗯?”阮霰不甚明显地偏了下头,撩起眼皮,从鼻腔里发出个单音节,其中催促意味很浓。

月不解往后仰了一下脑袋,眸眼一转,对上阮霰的目光,诚恳回答:“的确如此。”

但月不解的话并未让阮霰眼底寒意有所减少,长刀刀刃依旧贴紧皮肤,若阮霰再用些力,便会有血珠溢出来。

阮霰眸光冷冽:“你的目的。”

“治好你,带你回去成亲。”月不解微微叹气,但道出的,却是说过数次的答案。

这样的风格,倒是让阮霰想起一个人,一个他从未见过面,却处处与他纠缠不休之人。又结合方才月不解流露出的那些许剑意,阮霰开始揣测这人的真实身份。

不过问话语气仍是强硬:“成亲的目的。”

月不解没立刻接话,他沉默几息,抬手指了一下,对阮霰道:“你脑后金针要掉了。”试图转移话题。

“不说?”阮霰眉心一皱。

“此地人多眼杂,不方便细说。”月不解笑着解释。

对面素白衣衫的人亦是一笑,却无比冷寒。他偏转手腕,刹那间,刀光点亮眼眸:“既然如此,那以后都别说了。”

话音落,争杀又起,阮霰刀势极其凌厉,路数狠辣,招招直取月不解要害。一时间,刀芒照夜,映淡星辉。

月不解以掌法相对,出招一改之前保守,企图将阮霰擒拿。

纠缠过后是须臾分离,分离过后刀与掌再度相对,不过片刻,两人已离开街道,缠斗至河边小亭。疾风又起,纷乱长河波光。

阮霰刺客出身,身法极其灵动,又分外诡异,月不解的念头数次皆已失败告终,眼见着阮霰就要催动全身元力、使出杀招,他厉喝道:“阮霰!金针真的要掉了!”

继而一改语气,放低姿态,道:“我说我说,我想让你……”

可月不解的话未能说完,因为倏然之间,一阵琴声响起!

此音铮铮,气势极沉,深含杀意,音波形如锋刃,以迅雷之势扩散,直袭月不解后背。月不解话语戛然而止,第一反应是将阮霰推开,接着才侧身以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