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1)

原箫寒理直气壮:“我当然是给你换衣裳。”

阮霰冷笑,伸手往原箫寒硬得不行的某个地方捏了一把。

“宝宝!”原箫寒高呼一声,赶紧捂住重点部位,继而退而求其次,无辜又可怜地哀求:“不要就不要,那我在一旁守着,给你递衣裳。”

“不、必!”阮霰一字一顿说完,快速从这人身上退开,绕去屏风后头。

原箫寒站起来,脚跟脚过去,但被无情一踹,连退三步,到了屏风另一边。

“你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换衣裳干嘛还要避着我?”原箫寒跟大型犬一样扒在屏风上,语气很不满,“我就看看,不会做什么!你不能不信我!”

这卧房里的屏风高足有一丈半,且并非缎面绸面,完完全全由木板拼接而成,映不出半点影子。木板上花纹刻是刻了,但没哪处镂空,教人无处偷窥。这哪是什么屏风?不如叫墙!

屏风后传来细碎的衣料摩擦声响,原箫寒可以想见是阮霰解开了衣带,再啪的一声,将衣袍丢在地上,然后还撩了撩略微凌乱的发。这些声音听得他心猿意马,偏生看不见摸不着更不能吃,只好拿手指在屏风上一点一点,恨不得把它凿穿。

“你这屏风是谁做的?既不美观,亦无情趣,我帮你换了!”原箫寒蛮横不讲理。

阮霰闻得此言,伸出手指在屏风某处戳了几下,咔嚓咔嚓的机括启动立时响起,下一瞬,另一边的原箫寒脸被弹出的抽屉给撞了一下。

“这是用来藏东西的。”阮霰道,继而又补充:“我不习惯被人看着换衣裳。”

他拿出一件新的里衣,抖开过后,反手披上后背。他身上线条清瘦,骨肉停匀,后背挺得笔直,就这样随随便便一站,姿态端的是优美十分,皮肤更是白皙如瓷,隐隐泛出莹润光泽,美好宛如新生。

雪色之中,最为惹眼的在于左腰,原箫寒将这里掐红了,但除了掐痕之外,阮霰腰间还有点点嫣红,像是散落的梅瓣。这是生来就有,从上一世跟到此时的,或许能称为胎记的东西。

阮霰对于腰上的胎记见怪不怪,衣襟一拢,便完全遮了去。

原箫寒还在屏风另一边嚎:“我又不是外人,我是你内人!”

“你不给我看,是怕我看到什么会嫌弃你吗?我怎么可能!”

“让我过去嘛……”

他叨叨叨叨说了许多,阮霰理也不理,最后回到床边,哼哼唧唧着倒在床上:“今天先放过你一马,以后迟早会让你习惯。”

阮霰已穿戴整齐,面无表情从屏风后出来。

修行之人的自控能力甚强,此时此刻,从表面上已看不出原箫寒身上有任何不妥之处,但阮霰还是给他倒了杯刚从井底打上来的、凉得透骨的水。

原箫寒非常合时宜地将话题转到阮家去,说霰霰如今我境界有所突破,不必再怕战力不足,待阮方意喜宴结束、宾客散去,便将阮东林抓来你面前。

阮霰却有些担忧,他扣住原箫寒脉腕,细探一番后,道:“你这次突破,太快太突然,我觉得不妥。”

“但现在没时间巩固境界,我不可能寻个僻静处闭关,把你丢在这里。”原箫寒笑起来,抬手抚平阮霰眉心的蹙痕,“再者,我修剑道,从来是以战固本,当年我从琴心境晋升乾元境,便是在一场争斗中,入了乾元境后,立刻去打下一场了,那次动乱平息,我境界亦稳固下来。所以,不必担心。”

这的确是北周国相的修行之道,早在百年前,阮霰便有所耳闻,但他仍不能就此安心,“但太清境与乾元境有所不同。你应当知晓得深刻,境界每往上走一层,稳定的难度便增加一分。过不了多久,我们会再次对上阮家,那时候你一定要小心,若出现异常,立刻告诉我。说来,雾非欢我并非打不过……”

“你在担心我走火入魔。”原箫寒抱住阮霰,脸蹭到他腰上,低笑着打断他,“有你在,我不会的。”

随后话锋一转:“雾非欢我来杀。觊觎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阮霰无奈地拍了他额头一巴掌。

原箫寒故意“哎哟”一声,抱着阮霰扭身,将他扑倒在床上,“不知他们的毒准备得如何了。”说完又冷笑,“呵,沈不悔那家伙,做出的东西竟然只能管十二个时辰,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阮霰在原箫寒怀里挣扎了一下,没成功,索性放弃,翻了个白眼道:“若是有了消息,阿七或林间鹊会通知我。”

原箫寒蹙起眉,“我倒有些担心阮秋荷……”

“阮家护短,最多将她□□起来,性命总是无虞的。”阮霰安慰他。

“呵,护短。怎么没见护你?”原箫寒嘲讽道。

却在此刻,院落大门又一次被人叩响。阮霰和原箫寒同时外放神识,反应截然不同――阮霰弹指开门,原箫寒则拔了剑。

“来人是照碧山月,那个江湖风云榜第七,今晚要成亲的阮方意。”原箫寒半眯起眼睛,跟野兽闻捕获来的猎物般在阮霰脖颈间嗅来嗅去,语气格外不善,“不打出去就算了,你还放他进来?怎么,你同他关系很好?”

原箫寒话音未落,便发现阮霰同阮方意似乎关系真的很好,此人极熟悉这座小院的格局,走得熟门熟路,甚至扶了一把歪在墙角的扫帚,表情非常自然,像做过千百次一般。

不仅如此,阮方意手里还提溜着一条鱼,脚步连个顿都不打,便走入厨房,将鱼放进缸里,再灌上半缸子水。

原箫寒眼底的危险意味更浓,他叼住阮霰颈侧的一块肉,用牙齿轻一下重一下碾磨:“嗯?不说话了?不说话就代表默认,看我不……”

“你成天都在想什么?他爹和我爹是亲兄弟,我和他是堂兄弟!”阮霰又翻了次白眼,接着抬起脚,狠狠将压在身上的人踹飞。

阮方意正巧来到门外,目睹了原箫寒飞出去的情形,表情变得很奇怪:“九哥,我都听说了,这位应当是江湖风云榜排名第二的孤月剑主,据说你们关系很好。你把他踹出去,是在研究什么新招法吗?”

阮霰下床,不答反问:“你怎么来了?”

“我们当初约好了,我去在百岁山寻剑问剑,待剑法有所成就,便回来与你切磋较量。我在山上待了百年,不仅剑法略有小成,更寻得一块天外陨铁,锻出一把极趁手的剑,当然要拿给你看看了。”边说,阮方意边将一柄剑体朱红、剑穗玄黑的长剑递过去。

的确是把好剑,光是看,便能感觉出其气息冰寒,入手更是一片森冷。阮霰随手挽了个剑花,点足掠起,朝手持时拂天风的原箫寒斩去。

当当――

瞬息间,两人过招数十。阮霰收势,赞叹一句后,把剑丢回阮方意手中,道:“我是问,你今夜成亲,怎么有空跑我这里来。”

阮方意眼神炯炯地望着原箫寒:“你这里有孤月剑主,他成名已久,乃是剑道上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我想和他比剑。”

“但今天是你成亲的日子。”阮霰话语里很不赞同。

“我不成亲,我要躲起来。”阮方意把目光移向阮霰,表情坚定又真诚,“我给你带了条鱼,还用铸完剑后余下的陨铁打了把匕首,打算送给你。”

“我还听说了这些年家里做的那些混账事。你们之间,我不方便插手,但我今日逃婚,喜宴无法举行,宴请来的宾客就散了,如此一来,这些和家里交好的势力,就没机会留下来相助。”

“所以,于情于理,你都不能赶我走。”

第六十三章 气海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