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点早在屋里失火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
但他现在出来找人可不是因为害怕才出来的,从见到那个代表着他和萧君墨初次的盒子化为灰烬的那一刻,他就彻底醒悟了,彻底意识到了萧君墨的决绝,也彻底意识到自己玩儿得太过。
原本只是为了扳回一局来着,却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把萧君墨伤透了,让他对自己彻底死心,甚至还让他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如此一来,即便他以后精神恢复了,恐怕也不会轻易原谅自己。
想到此,他又将目光落在现在这个神志不怎清明的萧君墨身上,感觉现在这个状况的他对自己而言是一个天赐良机。
如果能在对方这种情况下跟他建立好关系,取得他的信任,那么等他恢复后,他对自己的恨意是不是就能减少几分?
秦慕忽地就觉得未来又有希望了,他忽略了林江说的那一番带着威胁又带着冒犯的话,竟难得的表现出了低声下气,“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他一起去我府上住。”
然后又像是怕对方不相信似的,补充道,“那几个女人我一个都没碰过,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找人过来给她们验身,但凡有一个不是完璧的我就亳不犹豫的让你带走君墨,这总可以了吧?”
林江闻言眉心跳了跳,感觉这人为了自证清白也是拼了。难道他就不怕那些女人嫁进来之前就不是完璧的吗?
但转念一想,这人碰没碰那些女人跟他家公子有什么关系呢,他之前都不听自家公子的解释,他又凭什么要给他这个解释的机会?
“你碰没碰那些女人都跟我家公子无关了,他之前三番五次的跟你解释你不也没听吗,现在他凭什么又要听你的解释?你是自认比他脸大,还是自认了不起?”
秦慕忽地就语塞了,突然就体会到了之前萧君墨向他解释时的心情,也越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看着那个靠在林江怀里的本该属于自己的人,突然间就醋意翻涌,总感觉这小子没安好心。
原本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一次的人,这会儿在他眼里竟突然看出了他和萧君墨的“般配”。
林江比秦慕小一岁,长得身姿挺拔,剑眉星目的,除了功夫和地位不及秦慕外,其他的可是一样不差。若不是秦慕太过自负,说不定还真就把他当成竞争对手了。
“就你也配?无耻之徒,不自量力。”他在心里把林江唾弃了一句,然后就当面警告道,“别以为君墨现在信任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收起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免得到时候让人看笑话。”
“至于我……”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略带着一些强势的道,“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夫君,即便闹到皇上那里,他也还是我的人。我要受到什么惩罚那是我的事,这跟君墨原不原谅我是两码事,无论从什么角度讲,你都没有资格带走我的人,识相的赶紧放开他,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然而林江并没有表现出惧色,他横竖不过一个孤儿,又没有家人可以牵连,他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主子,哪怕是为他付出性命,他也会在所不惜。
更何况萧君墨现在神志不清醒,他是说什么都不会让这个混账男人把他带回去的。
虽说这人看起来有悔改之意,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若是他趁此机会欺负萧君墨,现在的他可是一点应对之策都没有,只有任人欺负的份。
这也是林江拼死也要护着他,不让他带走人的原因。
但他知道,如果和这个人硬杠是杠不过他的,到时候自己保护不了主子不说,只怕最终还是得被这人把人带走。
权衡利弊后,林江取了个折中的,只听他放平了语气对秦慕道,“他现在受不了刺激,也离不开我,你如果想真心悔过,那就得把他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强行抢人是绝对不可行的,你如果非要如此,那就说明你所有的忏悔都是装的。”
秦慕闻言皱了皱眉,之前怎么就没瞧出来这个侍卫嘴巴如此厉害呢,现在顶撞起自己来一套一套的,说出的话竟是让他无从辩驳。
“你想怎么做?”他干脆直截了当的,顺便看看这狗奴才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谁知林江想也不想的答,“我想怎么做?当然是想你滚了,你不来打扰他就是最好的。”
话落就见秦慕青筋直冒了,他原本以为这小子会跟他各退一步取个折中的,没想到说来说去又回到了原点,弄了半天只是把他当猴耍了。
他忽地伸出了他那一只在林江看来无比罪恶的手,将对方的脖子当成了发泄的目标。
孰料这个时候萧君墨突然动了,他将自己的脑袋枕到了林江的脖颈间,做出一个完全投入他怀里的姿势,嘴里还喃喃道,“舌头痛,饿死了。”
这话一下子透露出了两个信息,同时也让秦慕收回了他那一只罪恶的手。
林江见状,赶紧趁此机会对他说道,“耳朵聋了吗?还不快去给公子请一个最好的大夫,然后再给他弄点不刺激伤处的食物回来?”
秦慕闻言就要动身,忽地又想到这小子会不会使诈,就怕他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带着人跑了。
“为什么不是你去?”他颇为狡猾的道,“我在这儿守着他难道不是一样的?”
谁知林江的回答直接让他语塞,“你不是说他是你的人吗?你自己的人伤了,饿了,难道还要麻烦我?我帮你守着就已经不错了。”
这话完全挑不出没毛病,秦慕竟是无言以对,内心几番挣扎后,最终还是不太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第 82章:不由自主的咽唾沫
正如他所料的,秦慕请了大夫,买了吃食回来后,萧君墨和林江就已经不见了身影,只有被他打晕的那个吴二还缩在角落里。
吴二刚醒,本打算出去,却不料就听见外面有人进来的声音。
于是他又赶紧缩了回去。
秦慕找不见人,只得让大夫把药留下,先让他回去。然后又把别苑翻了个遍,却始终未能见着那主仆二人的身影。
“敢骗老子。”他一腔愤怒无处发泄,环视四周,忽地瞥见了角落里的吴二,自然而然的就把他当成了出气筒。
“给老子起来!”他一把将人从角落里抓出来,扔到了光线稍亮的地方,然后一手掐上对方的脖颈,怒气冲冲的问道,“知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吴二才刚醒,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些什么,更不知道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只大致猜测应当是那个美人和他的仆人。
“不……不知道。”他脖子被对方掐着,说话不怎么利索,“小的才刚醒,小……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秦慕忽然加重了力道,像是要屈打成招,“敢不说实话,你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吴二脸色憋得通红,心道横竖都是死,还不如乱说一通。
“我……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拼命吸着气,“但……但我知道他们不是什么正经之人。”
“哦?”秦慕像是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忽地松开了对吴二的钳制,颇有兴致却又带着一丝不安的问道,“此话怎讲?”
吴二见对方松开了对自己的钳制,说起人家坏话来那可是不带一个考虑的,只听他兴致盎然的道,“这主仆二人是前几天才住进来的,听说为了讨生计,那绝色美人一样的主子每天都会接待不同的男人,一次只要一两银子。”
见秦慕脸色没什么变化,他又接着道,“而那个仆人则每天出去找事做,偶尔会让我们这些做小二的给那美人送吃的,说是让送吃的,实际上就是让我们来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