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方迎面走来的两人,秦慕的眉心狠狠的跳了跳,感觉无比的扎心又刺眼。
但一想到前几日才欺负过萧君墨,这会儿又没有什么勇气发出火来。
他在道路中间驻足,并没有刻意要堵,也没有要逃避的意思。
显然对面二人也瞧见了他,短暂的惊诧过后,萧君墨决定绕道而行。
他现在看见这个人就浑身不适,胃里阵阵作呕,且从内到外都散发着抗拒,恨不能让对方在世上消失。
第 22章:决定出征
秦慕见他绕道而行,刻意躲避自己,更加清楚的认识到想要和他修复关系怕是越发难了。
但他并不死心,萧君墨已成为他的人,他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将他拱手让出去。
他正待追上,却见萧君墨突然挽住了祁颜的胳膊,还亲昵的往对方身上靠了靠,做出一副扭捏的粘人之态。
祁颜惊诧之余,默契的配合着,甚至抽出被对方挽住的手臂,直接揽上了对方的腰,还用力的往自己身上带了带,使得二人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虽然知道萧君墨是故意做戏,但在这种时候不趁机占点便宜,自己都会骂自己是傻的。
萧君墨的身体明显的僵了僵,但很快就软和下来,忍着浑身不适,任由对方紧紧揽着。
瞧见这刺眼的一幕,秦慕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拳头攥的死紧,手背青筋直冒,骨节嚓嚓作响。
他很想冲上去把祁颜直接干掉,但想到家中二老,想到自己即将远去边关,又想到自己目前的地位,如果冲动行事,得不到人不说,只怕后果不能善了。
秦慕立在原地,感觉空气中都充满了酸涩的味道,顺着鼻腔入体,腐蚀着他的身躯,甚至在如此空旷的街道上都感觉到了沉闷的窒息。
一些了解内幕的人远远瞧着这一幕,都忍不住私下低语,如果不出他们所料,马上就会看到一场好戏。
然而出乎意料的,秦慕接下来的反应并没有让他们如愿,而是落寞的转身离去。
一袭玄衣在秋风中更显孤寂,明明是修长挺拔的身姿,硬是走出了步履蹒跚的感觉。
在这种敏感时刻,在这种关键时期,他突然褪去了年少的青涩,考虑事情变得稳重了起来。
夕阳渐渐褪去余晖,天色暗了下来,秦慕在外面吹够了风,这会儿收拾好一颗残破的心回到了自家府上。
晚膳依然是很丰富。
自从看清萧家的真实嘴脸后,秦松木没有再责怪过自家儿子,每一顿都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就指望着他哪天想通了能够发奋图强,一洗耻辱。
秦夫人今晚也难得的在场,以往这个点她都还在送佛念经,今日不知怎地,竟早早的出来了。
她五十左右的年纪,可实际看上去并没有那么老,反倒风韵犹存,和秦松木满鬓苍白比起来,竟有种不似原配的感觉。
而实际上她就是原配,也是秦松木唯一的夫人,只因长期吃斋念佛,与世无争,她整个人都透出一种平静,仿佛微风吹不起波澜。
她长着一张与秦慕仅有三分相似的脸,因此秦慕没有继承到她柔和,倒像极了秦松木那一副严峻的样子。
除此之外,秦慕在长相上比秦松木有过之而无不及,眉眼间天生自带的英气,往人群中那么一站就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而就是这样一位翩翩少年郎,在感情上却遭人嫌弃,也不知是他自身的问题,还是别人眼光的问题。
总之,就挺一言难尽的。
秦夫人一身浅紫色广袖罗裙,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落座了,柔和清秀的眉眼,看了眼旁边的丈夫,还有对面的儿子,脸上漾起浅淡笑意。
这些日子她们家遇到的事情她也了解过了,在秦家父子二人都一筹莫展的对比之下,她却表现的过于平静,仿佛那些都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难得跟娘一起吃顿饭,今日我一定要多吃两碗。”秦慕暂且抛开那些烦心事,在秦夫人面前表现的颇为自然。
“有胃口就好。”秦夫人淡笑着说道,“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只要身体康健,家人和睦,其他的都是小事。”
秦松木微笑着附和,有这样一位贤良的结发妻子,便是他没有纳妾的原因。
“儿子知道,想的再多都不如行动有用,所以,我决定……”他看了一眼秦松木,觉得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打破这样的和谐氛围。
但眼下战况紧急,由不得他再多做考虑。
“……所以我决定去边疆历练,跟随郎伯伯上阵杀敌。”
话音一落,秦松木顿时变了脸色。
而秦夫人则保持着一贯的镇定。并不是她不心疼儿子,而是她觉得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秦慕从小好斗,有胆有识,头脑灵活,又练得一身好武艺,若能好好培养,定是个带兵的好苗子。
因此,秦夫人坚信她儿子一定能在这条路上混出个名堂来。
但秦松木不同,作为男人,传承香火的概念深入骨髓,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万不能让他出什么差错。
即便这些日子在官场上处处不顺,他也没有想过要辞职,而是拼着一把老骨头,想着秦慕能好好学习,将来继承他的职位。
虽然不是什么太高的官职,但也是许多人挤破脑袋都当不上的,若是能世袭下去,可保世世代代衣食无忧。
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们秦家和萧家世世代代都脱不了关系,且对方总是压他们一头,这也是秦松木最近最焦虑的问题。
但即便再怎么焦虑,也比不上自家儿子的安危,此刻听秦慕再一次提起去边关之事,他立刻反对。
“不许去!”他道,“就算你能混个大将军出来,那也意味着以后世世代代都只能是武官,生命没有保障,让家人整日提心吊胆。”
他这话虽然很在理,但他却不知道秦慕是如何想的。
“爹不用担心这个,”秦慕保证着说道,“等我去了定将蛮人连根拔起,直接收了他们的土地,到时候大不了治内乱,再无边境之忧。”
此话一落,秦松木连心脏都震荡了好几下,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子是他自己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