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杨含一阵语塞,一想起方可语最近怪异的表情,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发毛,那小子该不会靠!绝对不会的……
“我告诉你,死老头子,你再威胁我,我就让让可言姐姐不让你进门,让你天天睡大街!”小样,别以为就你会揪小辫子,杨含阴阴地笑着。
出乎意料的是,明轩竟然抬起头,面带疑惑地看着杨含:“小子,今天几号?”
杨含被问得一愣,蹙眉想了一下,郝然回答道:“天啊,今天七月二十八啊,那明天”杨含白了明轩一眼:“都怪你,一天到晚瞎忙活,差点把宝宝们的生日都给忘了,不行,我得去准备准备,要不然明天还不得被批判死!”说完眼镜一架,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明天是宝宝们的生日啊……”明轩径自呆愣了一会,拨了个电话给方可语。
“喂,可语吗?”
“嗯,是我,有什么事?”
“没,你姐在家吗?”
“姐啊,刚才说去买点东西出去了,我在家看孩子呢,哎呀小子别捣乱!”
“嗲……嗲”
电话那端传来小孩稚嫩且模糊的声音,明轩抱着听筒笑得很深:“明天宝宝们生日啊,你好好准备一下,我一会儿回去。”
“诶~好!”
挂上电话,明轩转身看向窗外,艳阳当空,正是午时。暗叹时间过得飞快,也叹世间事变幻无常,今日是方母祭日,明日却是宝宝们的生日。浓眉紧蹙,紧闭双眼,却不知那天会是他的祭日?伸手从抽屉底层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沉吟了一会,才拆开来看。
医疗报告上的结论早在他预料之中,却有一条格外吸引他的注意。
届于新科技的发达,欧洲最新研发出抑制癌细胞扩散新药,经过科学家反复试验,其效果能有效控制癌细胞扩散……
明轩买了一束白菊,驱车来到松山公墓,三年前的那场事故,仍旧历历在目,所以他每年都会来祭拜这位可怜的妇人方可言的母亲。
以前,他不明白方可言为什么总抵制提起方母,后来才明白,大概是为了不让方可语伤心,才一直三缄其口,只年年一个人偷偷来祭拜自己至亲的人。
她本是个善良坚强的人,明轩庆幸自己没能放弃这段感情,经过这么多风风雨雨,他能在每天清晨看到她的笑脸,已是心满意足。
她的心里装着一个小秘密,不愿被人提起,深深藏在心底。每每见到她拿着那颗蓝钻沉沉入睡时,才明白,她是如此固执的人,一旦坚定了信念就从不言悔。他知道,他也曾拥有过这种待遇,他还拥有相遇的美好,初见的甜蜜,这一世终是无悔。
将花束放到那束鲜丽的香水百合边,深深鞠了几个躬,清隽的男人带着轻松的步子缓缓离去。
夕阳下,温婉秀丽的女子手捧香水百合踩着回忆而来,干净的墓碑前早已躺着两束鲜丽的花束,方可言疑惑地看了阵,那束白菊她自然认得,可旁边那束香水百合会是谁放来的?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的香水百合,依稀记得,知道母亲喜欢香水百合的人少之又少,难道是
方可言心里一惊,难道是家里人已经知道母亲死讯前来吊唁?仔细想了又想,这种可能性小之又小,忽然眼底一颤,一枝娇嫩纤细的花朵浮现在眼前,伸手从那束花束里抽出那朵似是隐藏,似是显露的花。纤细的花茎,粉白花朵泛着淡蓝,一朵朵像小碗一样垂着,像一串串风铃迎风摇曳,这竟然是紫铃兰。
“这么丑的花,插这儿干嘛?”
“看那样子那么奇怪,难道是传说中地喇叭花?”
“凌风同志,这朵花果然跟你很相配。”
“是啊,而且是和方可言最相配。”
回忆像潮水一般翻涌而来,方可言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连手中细嫩的花都拿不住,脑海里不断重复着:是吗?是他吗?是他回来了吗?他遵循诺言,回来了吗?
怀中的花束翛然跌落在地上,方可言捏着那根紫铃兰泪眼弥漫,两年的坚持只为他临行时那一句:相信我,等我回来!
“凌风,是你吗?”方可言捏在紫铃兰环顾四周,清冷的墓地里只有她慌乱四处寻找:“凌风,我知道是你,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
除了凌风,没人会知道紫铃兰的意义,那是藏在她心底的秘密啊,是和凌风唯一的芥链,她怎么能忘……?
所以,她拿着那朵花,在空荡的墓地里大声呼唤,只是回答她的除了那悠远的回声外,便是一地心伤落寞。
“好,我等,我会一直等下去,等你愿意来见我……”
“我欠你三年,现在还给你!”
紫铃兰跌落风中,婉约女子踩着夜幕,带着矢志不渝的信念离去。
暗青的墓碑后,颀长的身影微微颤动,弯曲的手指狠狠捏着冰冷的墓碑,似是忍着撕心裂肺痛楚,一眨不眨地望着那抹眷恋万千的身影越走越远……
方可言回到家时,夜色已深,一进门就看到明轩担忧的表情,孩子们早已入睡,方可语和杨含都不在,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明轩默默看着她,削瘦的身影寂寥了一地风景。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方可言匆匆换了鞋,绕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明轩替她倒了杯水,也跟着坐了下来。
一时间二人无话,倒是寂静得令人发慌。
方可言一边喝着水,一边想着那支紫铃兰,她想不明白除了凌风还会有谁去祭奠母亲,送上母亲最爱的香水百合,还夹带着紫铃兰。那束白菊年年都有,想来应该是明轩放上去的,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方可语被瞒着,家里人更不会知晓。
越想越心焦,既然凌风没死,为什么要躲着不愿相见?
难道还在怪她当初没有选择坚定的相信他么?
还是那束花原本就不是他放上去的?
瞟了眼沉默在沙发上的男人,一贯的削瘦令方可言心里隐隐泛疼,这两年大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欢声笑语也是不少,也没少劝他好好休息,督促他吃多一点,可那竹竿似的身体总不见长肉,苍白的面色看着就像遭遇了虐待似的,一点血色也没有。方可言总觉得他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就像自己一样,一直声称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逃避着,谎言就会变成事实。
“明轩,谢谢你。”她又说了这句,这几年她时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像是除了这句话她似乎没有别的话题跟他说一样。
浓眉轻皱了起来,他还没回话,方可言却自顾自的说起来:“谢谢你一直替我守着秘密,你知道……我不想让可语知道的。”
曜黑双瞳定定锁着方可言的侧脸,眸心深处潜藏着的无奈绞着浓情逐渐扩散,“下次,不要再谢我了,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抚着水杯边缘的手稍作停顿,方可言垂眸浅笑:“是啊,一家人!”
“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好对我隐瞒的?难道我不能替你分担一些吗?”明轩声线淡淡,视线却没移开。
方可言迟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