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1)

墨黑的眸子闪了闪,带着宠溺的微笑,明轩摸了摸她的头:“乖,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去弄。”

方可言咂吧了两下嘴巴,忽然见到窗外阳光一片灿烂,天气似乎很好的样子:“我不饿,不如你带我出去透透气吧,我浑身酸死了。”

“好。”

明轩将放置在角落的轮椅推过来,驾轻就熟地将她从床上抱了下来,安放在轮椅上,还细心的替她盖上了条薄毯。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方可言心里一阵难过,想她这昏迷的大半年,应该都是明轩在照顾自己了,看他日益消瘦的身影,曾经那个壮硕健康的男生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成熟稳重却瘦得可怜的男人。方可言忍住即将决堤的泪水,拉起他忙碌的双手,乌秀水光的眸子里流露着真诚:“明轩,谢谢你!”

明轩依旧笑得温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傻瓜,说什么呢?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明轩……”方可言垂下眸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脑海里忽然涌起一些模糊的记忆,暗自沉思了一会,心底忽然一片清明。

是啊,她曾亲口说过,要做他唯一的亲人,怎么就忘了呢?

伸手抚上他轻蹙的眉弯:“嗯,唯一的亲人。”

无俦面容因她的轻抚而显得温暖从容,薄薄的双唇弯起欣慰的弧度:“走,带你出去转转。”

明轩推着方可言来到了医院专属的小花园,花园碧草芳菲,月季似火,绿树碧草间,几个穿着病人服的病人们各自忙着各自的,整个花园里一片恬静闲散。灿烂的阳光透过树林丝丝缕缕的照在身上,暖暖的感觉像恋人的怀抱,甜蜜清新。

方可言舒服地闭上眼,反复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直到感觉体内不再那么淤积,才满足的睁开眼,对上明轩似笑非笑的表情,方可言讪讪笑道:“真舒服,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明轩将她推到树荫下,掖了掖她膝上的薄毯,转身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你坐一会,我打电话通知可语。”说着掏出电话拨给了方可语。

方可言静静等待着,她那小毛头现在也该上大学了吧,她不敢想象,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可语会怎么想,他应该担心坏了吧!

“什么!”电话那端杀猪般的尖叫,迫使明轩蹙着眉尖尽量将电话拿远一点,才不至于被方可语的尖啸震得耳聋。

“等我,我马上来!”明轩还没回话,那头便挂上了电话。

方可言好笑地看着明轩修长双眉皱了又皱,显然他还没习惯方可语神经质的做事风格,虽然那杀鸡般的嗓子连坐在旁边的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可想而知可语听到她醒来的消息有多么激奋。

“你瘦了不少,想必我和可语没少令你操心吧?”

“嗯,是挺操心的。”明轩笑笑,玉面无俦,转首间又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扫下一片剪影:“但我心甘情愿,说到底,害你成这样我也脱不了关系,只要你安然无恙,我才觉得舒心,可言无论你记不记得,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开心的过完下半生,你要答应我!”

真挚的目光令人浑身不自在,方可言推了他一把,笑道:“干嘛这么伤感,我不是好好的嘛,再说,就算我受伤真的跟你有关系,我也不会记恨你的,我们是一家人嘛,呵呵~”

薄唇弯了弯,深不见底的黑瞳琉璃异彩:“好,我们是一家人。”

暖风徐徐而过,带起一阵暖意,一粒细沙欢快地蹭进了方可言的眼里,伸手揉了揉,揉出点点晶莹的水滴,一滴滴洒落带着身体的余温。

“怎么了?”温柔的询问。

“眯了眼了。”心虚的回答。

“我看看……”

散满泪水的脸落入温厚的手掌里,薄荷般清新的气息氤氲周围,方可言轻蹙了柳眉,眼泪却越掉越凶,不为那温柔的擦拭,不为眯了眼磨人的疼痛,只为眼前这个逐渐变形的人,总能勾起心里隐隐的伤,一不小心就成燎原之火,占据整颗心房。

第四十九章 隐隐约约

“老姐!!!”杀猪般的声音如天外破晓,一个颀长的身影飞速地杀了过来。方可言连忙抹了把脸,朝奔过来的男孩伸出双手:“可语……”喃喃低语,温和的面容上聚满宠溺的光晕。

“老姐,你终于醒了,呜~”方可语不顾众人怪异的目光,蹭蹭扑进方可言怀里,像个别扭丫头似的扭捏了起来:“老姐,你总算舍得醒了,你要再不醒明大人该要拿主治医生开刀了!”

“臭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醇厚而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

方可语没听到一样,扯着方可言的袖子,妄自指责着:“我才没胡说,老姐,你不知道他多可恶,天天恶狠狠地督促那些医生不说,他他居然不让我见你!”

明轩挑眉:“你哪天没见?”

方可语针锋相对:“你一天只让我见老姐10分钟,我有好多话都没来得及告诉姐姐,就被你撵走了。”

明轩浅笑反问:“难道医生没跟你说,禁止喧哗吗?你也不想想你每次和那小子闹的动静有多大。”

“你”方可语被塞得哑口无言,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还不都是你那损友,不知道你哪儿找来那么个妖怪!”

“哦?!”明轩恍悟地点点头,忽然抬头讶异地问:“咿?杨含你什么时候来的?”

“哪儿?”闻言,方可语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般,紧张兮兮的东张西望了好一阵,直到看到明轩憋不住的笑意才发现自己上当,清澈大眼一瞪,咬牙道:“笑屁,就算他真的在这儿,我方可语还是那句话,他就是一损友,专干损人不利己的事”

“哎呀!”话音未完,方可语惨叫一声,耳朵便落入几只纤纤细指中,黑色指甲衬得肌肤盛雪,身长玉立的男人穿着白底黑图文大T恤和深蓝色怀旧牛仔裤,一只黑色超大太阳眼镜架在笔挺的鼻梁上,一张柔嫩红唇正似笑非笑的弯着,隐隐露出一个小虎牙闪着森森白光。

“方可语,你刚才说什么?”

“哎呀,没什么,快放手,要掉了!”方可语龇牙咧嘴,歪着脑袋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拉扯,以免耳朵真的被拉掉。

“你刚才不是说得挺大义的嘛,怎么不说了,嗯?”轻柔甜美的嗓音,像是娇嗔又似危险重重,随着声调的提高,手上的力道也加深了几分。

“哎呀,哎呀,掉了,掉了啊!”方可语延续着杀猪般的叫声,凄厉横空,闻者伤心。

“哼!”杨含重重哼了一声,转脸笑嘻嘻地朝方可言扑了过去:“可言姐姐”

“停”方可语揉着被蹂躏得通红的耳朵,狠狠白了明轩一眼,暗自怨恨他不通风报信。明轩则若无其事地顾左右而言它,似乎这种事已常见得如家常便饭。

方可言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神色各异的三个男人,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

谁来告诉她,昏迷的这半年来,这几个人的关系怎么忽然复杂化了?

“我说杨含,你放过我姐姐好吗?”方可语拉着杨含的后衣领,成功拦截了杨含热情的拥抱。

“为什么?”杨含用力扯回自己的衣服,不满地整了整。

“还用我说明吗?你不知道你就是一灾星,你自己办的事儿你自己清楚!”方可语完全没了方才嬉闹的样子,换了个人似的,倒有几分男子气势。

杨含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转首对方可言笑嘻嘻地卖着乖:“可言姐姐,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

方可言皱了皱眉,还没说话,便见杨含红唇一扯,用哭腔求道:“可言姐姐,你原谅我啦,我知道我不该胡说,可我也说的是事实呀,谁知道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