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浅眸光闪闪,含笑扫了一眼被凌风拥着的方可言,随即踮起脚尖附耳对凌老头子说着什么,凌老头子满面带笑,似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凌风拉着方可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瞥着云子浅道:“可不带这样的啊,当着人家的面说悄悄话可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云子浅没有看凌风,径直走到方可言跟前伸出手道:“方小姐,你好,我是云子浅,也是凌风的干姐姐,很高兴认识你。”
方可言连忙站起来,回握着她的手,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方可言,是”
“野小子的未婚妻嘛,我知道的,我可是专程为了你们的婚礼从英国飞回来的哦!”云子浅握了握方可言的手,忽而勾着她的肩膀,笑道:“可言,我可以这么喊你吗?”
方可言含笑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你是凌风的干姐姐?那我肯定要喊你一声子浅姐了。”
云子浅笑眯眯的点了一下方可言的鼻头:“哎哟,小妮子真乖”回头倪了凌风一眼:“难怪凌风那野马般的性子也栽在你手里。”
凌风侧坐在沙发里,只手撑着下颚,不满地说:“说什么呢,再野也没有你野。”大手朝方可言挥了挥:“宝贝,来老公这,别理那疯婆子。”
方可言抿嘴一笑,却见吴妈满面带笑的走了进来:“老爷,晚饭准备好了。”
“哦,那就开饭吧。”凌老爷子站直了身体朝几个孩子笑道:“子浅啊,别理那臭小子,跟可言一起来吃饭吧。”
“嘻嘻,还是干爹好!”云子浅朝凌风扮了一个鬼脸,转身挽上了凌老头子的胳臂对方可言喊道:“可言,走,咱吃饭去。”
方可言笑了笑,正要回答,肩膀却被凌风揽住:“我的老婆吃饭还要你叫吗?滚一边去。”侧首笑嘻嘻的说:“老婆,走,咱吃饭去。”
方可言无奈的低声道:“你是男人也,让下女人会死啊?”
凌风在细白的粉颈上偷得一吻:“没关系,她皮糙肉厚早就已经习惯了,而且她就是一男人婆,哪里像女人?”
一般这种时候,方可言会自动屏蔽,选择无言以对。遂,送了凌风一记白眼,跟着进了饭厅。
席间,几个人笑嘻嘻的吃了顿晚饭,凌风跟着凌老头子上了书房,偌大的客厅里就剩下方可言和云子浅喝着茶。
云子浅是个美丽开朗的女孩,一头长长的直发仿佛带着灵性一样,随着她欢乐的笑声轻轻舞动,不得不说,她开朗的笑声总是很容易感染身边的人。
方可言喝了一口菊花茶:“这么说,子浅姐和凌风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咯?”
“是啊!”云子浅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贝齿,如无暇的珍珠般洁白闪亮,乌秀的眸子转了转,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捂着嘴笑了一下,神秘兮兮的说:“可言,我告诉你哦,你别看凌风现在这么流氓,他小时候可害羞了,跟别人说句话都会脸红呢。”
“咳咳……!!”方可言猛的被茶水卡了喉咙,忍不住猛咳了几声:“脸红……?”
云子浅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方可言:“是啊,他小时候人家都笑他像个小丫头,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像男孩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方可言还真没法想象凌风扭捏害羞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记忆中的凌风总是那么霸道,高高在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很欠抽。
方可言无语地擦了擦嘴,疑惑的问:“那,那他现在的性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笑容在云子浅的脸上僵了僵,瞬间又被半垂的发丝阻挡:“这个啊,呵呵,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在他高中那年,喜欢了一个女孩子,等他终于鼓起勇气向那女孩子告白的时候,却被那个女孩笑他软弱无能,空长了一副美丽的外表,没有一点男子气概,不配做她的男朋友。没过多久那个女孩子就出国了,凌风为此消沉了好一阵子。”
云子浅将手中的纸巾丢进身边的垃圾桶里,转过身,将视线落在了窗外那片火红枫树上,长长的秀发遮盖着她的侧脸,方可言只看得到那挺立的鼻尖和琉璃般的目光倒影着一片赤红。
“可能是女孩子的话深深伤害了他的心,从那以后他苦练跆拳道,接受了那些迷恋他的女孩子,渐渐地就被冠上花花公子的绰号,也惹来了很多麻烦。每天,他都带着不同的女孩子出现在不同的游乐场所,受了伤,他就死命的练拳,直到有一天他浑身是血的倒在了街上,吓倒了整条街的人,有好心的路人将他送到了医院,他却一直念着那个女孩的名字,迟迟不愿意接受手术。无奈之际,凌伯伯将那个女孩子找了来,凌风拉着那女孩子的手问:现在,我有资格做你的男人了吗?”
为了得到一个爱的机会而颠覆了自己的性格,看来,无论是扭捏的凌风还是现在不可一世的凌风都一样,都是太过执着。
放下手中的杯子,冒着白雾的茶杯里散开的菊花,如初开的白莲般美丽圣洁,只是那美丽过后是什么……?
“后来呢?”虽然那答案呼之欲出,但方可言还是问了。
这就是人的劣根性,明知不可问却还要问,只为那一点点的好奇心,明知不可信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留下了痕迹。
“后来?”云子浅轻浅的笑了笑,晚霞覆在她脸上,为她带来柔柔的光芒。
“后来啊,后来他们就相恋了,再后来又不知道为什么分了。”云子浅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乌秀的眸子闪了闪:“可言,你相信爱情吗?”
爱情,谁不相信?
如果不相信又为什么要苦苦追寻?
方可言摇了摇头:“我不信,我只相信我自己。”
闻言,云子浅的神色变了变,忽而又笑出了声:“难怪凌风要娶你了,原来你们选了一样的答案。”
方可言喝了一口茶:“是吗?我以为他会选爱情呢。”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眼看着对面的云子浅,她富有感染力的微笑此刻却显得有些无力。
“与其相信不存在的东西,不还不如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就懂得争取,那些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总是虚幻的,虚幻的东西又怎么能成为动力来改变不利自己的时局呢?”方可言轻笑着将两人的杯子添满,漂浮在杯子里的菊花伴随着鲜红的枸杞子,旋转出清新的艳丽。
云子浅起身走到窗边,推开怀旧式梨木镶玻璃窗,阵阵湿冷的空气从窗外侵袭着温暖的房间,云子浅闭目深深吸了一口,笑道:“就算改变成有利于自己的局面又能怎样呢?凌风那么努力的争取,那短暂的爱情也只是昙花一现,又有谁能将爱情永远抓在手中呢?”
凌风不可以,她也不可以,全世界的人都不可以。
那所谓美丽的爱情,说到底不过是痴人说梦,虚幻罢了。
“可是,凡事不试上一试,又怎么会知道有没有可能呢?或许,那个女孩子只不过把怜悯和感动错当了爱情罢了,她若是爱凌风又怎么会放开这么一双执着的手?”
云子浅怔怔看着方可言:“是吗?难道说一切都错了?”又转过头看向窗外,不解的目光紧紧纠结着满眼嫣红的枫叶,清冷的房间紧接着迎来一阵沉默。
叹息声轻不可闻,方可言站起了身子:“子浅姐,我出去打个电话。”
云子浅半靠在窗台上,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方可言着从那俏丽的背影上收回目光,浅笑着走出了大厅。
谁不曾有过过去,那些过去的日子里,又何尝不曾灿烂过。
只是,逝去了就算是过往,人永远只能往前走,又有谁是越走越回去的呢?
破镜难圆,缘分断了就算接上来也有个结,覆水若那么容易收回来,世界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心的人?
方可言原本有些担心方可语,毕竟凌风家一直都是吴妈在打理,平时虽然有几个工人进进出出,她平时要上班,早出晚归的也没怎么在意,正要打电话问问,却碰到了吴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