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言狐疑的盯着他,总觉得他没安好心,不耐烦的说:“我又不聋,干嘛要过去才能说,就在这儿说。”
他将修眉一挑,挑衅道:“你在怕我?”
方可言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眸子里装满了戒备。
凌风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眼角都氤氲了湿湿的水气,一张深刻的脸上更因为大笑泛起了红晕。方可言无语的看着他发癫似的神情,忽然想起了“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句。
“呵呵……”真是好笑,生的妖孽也就算了,做事也这么无厘头,真不明白他在笑什么,方可言整了整神情,语气淡然:“凌风,你要是再笑,下巴就要掉了。”
这是好心的警告,毕竟一个这么完美的人没了下巴,或者下巴被笑歪了,那可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为了天下苍生着想,方可言十分觉得非常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哈哈,宝贝……”凌风有些吃力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走过去邀起了她的肩膀,顺了顺气才说:“宝贝,来~给你看样好东西!”
方可言不悦的动了动肩膀,抬起戒备的目光射向他,他却早已敛起了笑容,眼底荧荧闪闪流动着某些情愫,方可言一时间也看不明白。
就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修长的手指刷刷按了几个键,顿时一张张美丽犹带诱惑的图片显示在那宽大的屏幕上,像刚成熟的蜜桃,迫切地期盼有人品尝,直看得方可言气血上涌,狠狠的抓起他手中的电话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凌风,我知道你卑鄙,却没想到你会卑鄙成这样!”
“你简直是下流!!”方可言甩下话便朝门口走去。
凌风双手环胸,笑着看她愤怒离去地背影,在她要推开门的时候,淡淡的开了口:“你想走,我也不拦你,不过你可要想清楚,有些事情做了就无法回头了。”
推着门的手微微发颤,方可言犹如被煮开锅的开水,浑身热血沸腾。
凌风的手段她不是没领教过,说不怕那是假的。如果把他逼急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方可言考虑再三,终于咬牙吞了口浊气,转身缓慢地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你想怎么样都随你,来吧!”
见她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凌风暗自笑了笑,俯身看着蜷缩在床上的女人,她是温顺的小猫,却带着尖利的爪子,逼得他不得不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才将她留在身边,见她微微睁开了眼,半寐半睁的眸子里流转似月华,却淌着厌恶和无奈,酸楚不由得从心底浮起。
“你不是要我自己动手吧,你想要就爽快点,少用那种假惺惺的目光看着我。”方可言不悦的闭上了眼,拥着被子朝里面侧了过去。
凌风淡然,只是浮在嘴角的笑隐带着苦涩,起身从壁柜里拿出来一套睡衣,转手扔给了床上的女人。
“去洗澡!”命令式的口吻不容抗拒,方可言无奈白了他一眼,起身抱起那套睡衣愤愤进了浴室。
凌风拉开滑门,夜风徐徐吹来,令神情为之一爽。
他背靠着阳台低头点了一支烟,明灭的烟火燃烧着烟丝,飘出淡淡青烟,那是消愁的良药。用力吸了一口,又重重吐出,青白色烟雾随风轻散,瞬间消失不见,只是心底浓浓的愁绪要如何才能消散……?
浴室里传来刷刷的水响,她在洗澡吧?
凌风淡然笑笑,眼底不自觉浮起她纤细的腰际,白皙的颈侧,充满诱惑的粉红蓓蕾,微张的红唇吐气如兰,轻语般的呢喃,虽然喊的不是他地名字,却依旧与她沉溺。
缓缓闭上眼睛,手心似乎仍旧在她滑嫩的肌肤上游移,鼻息间似乎仍残留她清雅的体香,竟然是幻想也能令他心生萌动,蠢蠢欲动的欲望像星星之火般,徐徐点燃,蔓延了整个草原。
水声停止,有门被拉开的声音,凌风将手中未完的香烟弹了出去,赤红色的光点在漆黑的夜幕下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绚丽又寂静。
走进房间,方可言正用毛巾擦着头发,湿漉漉的发丝披散在肩侧,浸湿了那件薄面睡衣,隐约可见胸前白皙的肌肤,凌风叹了口气,将脑海里纷乱的不良思绪尽数赶了出去,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替她擦了起来。
“我自己来,不用你假好心。”方可言将头一转,躲避着他的关心。
“你有没有听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话音刚落,便见方可言定住了闪躲的身体,任由他在自己头上舞动。
他动作轻柔,一缕一缕慢慢地擦拭着发丝上的水珠,那晶莹剔透的水珠被揉进毛巾里,在白色毛巾上绽开一朵朵灰色的小花。
心仍旧沉重,方可言低着头,轻轻叹息:“为什么……”
凌风忙碌的手顿了顿,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来,或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她一逼再逼,看着她伤心,自己又何尝不难过。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
低低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无言地抗议,纤弱的肩膀微微地抖动,未干的发丝随着那颤颤发抖的身体微微摇晃了起来。心底的疼痛瞬间卷来,他伸手将她抱紧了怀里,低头埋进了她半湿的发丝里,轻唤:“可言……”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声线已呈现呜咽,小小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凌风将她的身体板了过来,双手捧起她的脸,满脸的泪水犹如洪水簌簌往下掉,她哭红了双眼,却仍旧咬着唇努力忍着痛苦,不让它发泄。
“可言……”他俯身将她的泪水一一吻去,温热的泪水苦中带咸,转化成涩涩的痛楚。
“为什么,都不放过我……”方可言一遍遍的追问,却没有人给她明确的答案,命运的掌控者如何能被凡人所洞悉?只能由得那双手牵引着她在人世间沉浮,尝遍酸甜苦辣,悲欢离合。
“乖~ 不要哭,可言……”
被泪水打湿的唇贴上她紧咬的唇畔,伸出舌尖强迫的撬开她的唇,勾动她的舌头与之缠绵,舌尖传来一丝腥甜,这死丫头,她果然已将她自己的唇咬破。
细细舔舐着她唇上的伤口,一手托着她的下颚一手在她背上游移,慢慢舒缓着她的情绪。
“可言,不要那么执着,下半生让我来疼你好么?”
人在脆弱的时候就算在自己身边的是万恶不赦的仇人,只要那人给一点关心便会毫无芥蒂地消散所有怨恨。
被压抑着的情绪顷刻间爆发,她无力的扑进了他怀里放声痛哭,双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草般,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裳,似乎松了手便会被泪流的洪水冲走,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
“凌风……”
……
…… ……
空寂的房间里,陆续传出方可言嘤嘤的哭泣声,一声声打在凌风的心上,像被尖利地冰锥反复穿刺,留下满身的疼。
时间一点点流逝去,呜咽声减小,只是那难以抑制地抽泣声,仍旧时不时地从他怀里溢出。
凌风看了看怀里的女人,她双眸紧闭,湿润的脸上绯红,鼻翼随着不顺畅的呼吸轻轻抽动。叹了口气,将她轻放到床上,起身从浴室里拿了条冷毛巾,轻柔地替她擦了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