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忆之和言袅两人窝在一个咖啡屋,品着香浓的咖啡,吃着美味的糕点,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言袅。”咬着核桃派,忆之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水风为什么在这?”
言袅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在一个夜总会看到的,当时他和从云在一起,不过他没有看到我。”
“你也在夜总会?”言袅表情凝重起来,“你不是一向讨厌那样的场所吗?你怎么会在那?”
“任务。”因为任务在未完成前是不能跟任何人透漏的,所以忆之只能这样解释。
“任务?”言袅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她们的任务居然和那个夜总会有关,“你们怎么能接这个任务?那个夜总会不是个简单的场所,据我所知他背后的人物不简单。”从云和水风去那里就是为了调查一个人。
“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而且我现在也有了别的任务,已经不去那了。”
“别的任务?那你怎么这么清闲?”言袅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轻松的她了。
“呵呵,因为只要保护好当事人就可以了,当然简单了。”忆之将话题转回来,“水风为什么在这?那他……”
“晞炆也在,他们这次开发案的合作伙伴希望能和他亲自谈谈,所以他们就过来了,而且晞炆想出来透透气,休息一下。”
“那他……知不知道我的事?”这是她最最在意的。
“放心,他不知道。”言袅拍拍她放在桌上冰冷的手,“你别想太多了。”
“嗯!” 忆之淡淡的笑了笑。
他……应该不会知道的,忆之在心底安慰着自己,她的消失是如此的成功,知道她活着的人并不多,而她现在的身份是忆之“光”族的“逆光”,即使他知道了蛛丝马迹找人调查也查不出她和尧夭的关系。
但是,当一个女人用死亡来寻觅解脱或是崩溃的出口,也就恰恰证明了她爱的有多深,因为爱的深,所以才会这样不顾一切,而这样深深的爱,又岂是改名换姓所能够改变的。
忆之啊忆之,你在爱情中,总是这样一败涂地。
然而,他若不是魔魅般邪气,你怎会想入非非。
“忆之!”一双手温柔的佛过她陷入心情的双眸。
“嗯?”忆之抬头,对上言袅温柔的眼。
“发现你最近很喜欢游神!”言袅语气里有些抱怨。
“不好意思。”她抚着自己柔顺的头发。
咖啡馆的留声机里缓缓的播放着《Three is an Orgy, Four is Forever》,那低沉的音乐狠狠敲着人的心灵。
到底什么能够永久?
“尧夭!”突然,一个身着笔挺西服的人闯入了她的视线。
忆之一愣,缓缓抬头,眼前的人让她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他……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从南啊!”
从南……没错,他就是从南!
那个她已经遗忘多年的过去突然在她面前展开,如一张张旧照片一样闪过,她眼中浮现着尘封以久的过往,伤痛再次浮现在胸口,那个曾经属于她的家,那个曾经让她亲切的喊着“妈妈“的人,和那个曾经让她如此深爱却不得不放手的从南。
忆之看着他,脸上是一抹淡淡的微笑,凌乱的心情已被她瞬间整理装回封闭的玻璃瓶中,“不好意思,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叫忆之!”
“不可能?你就是尧夭!”从南急促的说,“我知道当年你离开是迫不得已,但你知不知道我们这几年是怎么寻找你的?”
“我想你真的认错人了。”忆之从包中掏出驾驶证,“我的确不是尧夭,我叫忆之。”
从南盯着驾驶证上的字,生怕自己看错了。半响,他终于冷静下来,“对不起,我想我真的认错人了,因为你真的和我的朋友长的很像。”
“没关系。”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带着抱歉和失望的神色,从南离开了咖啡馆。
一直冷静的看着刚刚那一幕的言袅开门见山的问,“他就是从南?”
忆之点点头。
在她心里,他代表了一个腐朽的年代。
16
镜子里的另一个世界,黑渊里伸出无数的手将人往里拽,深深的不见底的黑洞里埋葬了许多人的尸骨,忆之总是尝试从镜子的另一面跳出来,她的翅膀被玻璃的碎片割破,喉咙早已沙哑的没了声音,她看着自己的灵魂被别人攥着,她却没有任何选择。
曾经最爱她的妈妈说,你要永远做个听妈妈话的乖孩子。
是啊!做妈妈永远的乖孩子,成为妈妈心中的最爱,但她却却忘记了怎样做自己。
公主的另一面,原来是灰姑娘。童年糖果般的生活破碎在了十三岁。那个曾经温柔的叫她乖乖的女人突然变了样。
她说,夭儿,我们现在是寄人篱下,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一些?
她说,尧夭,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可以跟梦菲争呢?你应该让着她!
她说,尧夭,你不能太自私,不要老想着自己。
她说,夭儿,为什么你就不能把从南让给菲儿?她是你姐姐,这是我们欠她的!
曾经温柔的妈妈逐渐变成了白雪公主的后母,忆之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根墨绿的藤条缠绕,那藤条一天天的伸长,将她完整的控制着,她已经没有了自我。
她的心里逐渐形成了一个黑洞,一天天的吞噬她逐渐没了灵魂的思想,她开始萎缩、退让,失去了一切。
妈妈说过,女孩子都是母亲心里最美的梦,但是她却不是母亲心里的那个梦,为什么不再她出生时就掐断她的喉咙,让那短短的痛代替永久的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