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曾经问臣，问臣恨不恨您。陛下啊，臣怎能不恨呢？臣的家人，一个都不在了，独留臣活在这世间，饱受思念之苦。有时候，臣甚至会想，您还不如当初让臣随着家人一起去了。那样，臣或许就不会如此痛苦，不会在每个寂静的夜晚，被思念折磨得无法入眠。”

第23章 解毒

林付尧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沉的悲痛。“但是，父亲临终前叫臣牢记百姓苦楚。他说，这世间总有更苦的百姓。

臣不敢恨啊，陛下。臣怕臣一恨，心中的怨念便会如洪水猛兽般无法控制，无法控制自己做出对不起国家的事情，那样就会让更多百姓与臣一样痛苦。

所以，此番臣离去，陛下不必挂怀。这是臣的一厢情愿罢了，臣终于能与亲人团聚了。在那个世界，臣可以再次见到父亲、母亲，还有那些曾经疼爱臣的亲人们。臣会告诉他们，臣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臣一直在为百姓、为国家努力着。”

林付尧缓缓伸出手，轻轻抚上了李文湛的脸，那脸庞虽有些苍白，却依旧能看出往日的俊朗。他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愫，轻声说道：“陛下，臣也不敢爱，这在世人眼中是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深知自己的身份，不敢有丝毫逾越之举。

臣从未背叛过您的感情，陛下可曾知晓？臣与阿扎尔去西藩，并非臣所愿，实在是为了寻求解蛊之法。

您体内蛊虫是噬心蛊，阿扎尔竟用自己养了十年之久，所以他的身体在此之前一直羸弱。那母虫，被阿扎尔下在了臣的身上。臣四处探寻，方知唯有养育母虫之人大量的心头血，才能诱使子虫出来。母虫与寄体生命共存，只有母虫完全死去，子虫才会全完爬出。”

林付尧微微停顿，目光中满是坚定与决绝。“陛下，一会您一定要忍一忍，让子虫出来。这过程或许会极为痛苦，但陛下一定要坚持住，莫要辜负了臣的一番心意。臣所做的这一切，皆是为了陛下您能安好。”

说完，林付尧缓缓低下头，在李文湛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这一吻，轻柔而又深情，这是林付尧第一次主动亲吻李文湛。

他的心中满是感慨与眷恋，轻声呢喃道：“下辈子，臣愿意与陛下做一对寻常鸳鸯，不知陛下是否愿意？在那没有世俗束缚的世界里，我们可以自由自在地相爱，相伴一生。没有君臣之分，只有两颗相爱的心。陛下，您可愿与臣许下这来世之约？”

他瞧见李文湛的眼角淌出一滴泪，便伸手替他抹去。然而，这泪水却丝毫没有止住的迹象。李文湛身体动弹不得，只能在内心哀鸣。

“不管陛下愿不愿意，臣都要去了。”

林付尧说完，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他颤抖着双手，拿出一把锋利的刀。那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林付尧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刀柄，缓缓地将刀对准自己的心脏。

随着他用力一划，一股鲜血如泉涌般喷涌而出。那鲜红的血液在空中飞溅，有几滴落在了李文湛的脸上。李文湛感受到脸颊上的一阵滚烫，心中如同被重锤狠狠敲击，他在心中大声呐喊着

“不要”，那绝望的呼喊仿佛要冲破胸膛。然而，无论他的内心如何挣扎，却没有任何作用。

林付尧张了张嘴，好像还想再说点什么，他的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可是，他的生命已经开始飞速流失，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说不出任何完整的话了。还没把心脏完全剖开，他的身体就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此时，子虫嗅到了喷涌而出的心头血的味道，开始蠢蠢欲动。那蛊虫在李文湛的身体里不安地扭动着，缓缓地从李文湛的身体里爬了出来。

此时的李文湛顾不上疼痛，只希望自己能早点醒来，能救下林付尧的命，他根本不想自己独活。

而随着子虫的离开，李文湛也渐渐苏醒了过来，他猛地坐起了身。当他看到眼前那一片触目惊心的鲜血时，悲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泪水夺眶而出。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林付尧，却又害怕触碰那残破的身躯。李文湛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利刃切割着，那种痛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绝望地看着林付尧，悔恨、痛苦、哀伤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李文湛怔怔地看着林付尧的尸体，眼神空洞而绝望。

那曾经充满活力与智慧的人，如今却静静地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毫无生气。

他的目光缓缓地移动，落在林付尧苍白的脸上。那精致的五官，如今如同失去了光彩的宝石，黯淡无光。

李文湛颤抖着伸出手，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才轻轻地触摸上林付尧的脸颊，林付尧此时的脸甚至都有些发冷。

李文湛不敢看林付尧胸前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上，鲜血已经凝固，变成了暗红色的斑块。

他轻轻地把林付尧抱起，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林付尧的身上，与那快要干涸的血迹融为一体。他把脸贴在林付尧的头发上，闻着那熟悉的气息，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他恨自己的无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林付尧。

他抱着林付尧的尸体，久久不愿松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李文湛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但他知道，他永远失去了那个他深爱的人。

李文湛双眼通红，发丝凌乱，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理智。

周围跪了一地的人，大臣们、太监们、宫女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惊恐和担忧。他们纷纷开口，声音此起彼伏，“陛下注意龙体”“陛下息怒”“陛下莫要太过悲伤”……然而，李文湛却什么也不想听，那些话语如同嗡嗡的苍蝇声一般让他烦躁不已。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那就是让这些人都给林付尧陪葬。

这些人在林付尧临死的时候一个也没有出现，如今林付尧为了救他而死，他们都难辞其咎。

就在这时，瑜妃在宫女的搀扶下匆匆赶来。她的脸色苍白，眼中含着泪水。手中紧紧地拿着一封信，那是林付尧的遗书。瑜妃走到李文湛面前，轻轻地跪下，双手将遗书呈上。“陛下，这是林大人的遗书。”

李文湛的目光瞬间被那封信吸引，他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遗书。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恐惧，不知道林付尧在遗书中会对他说些什么。他缓缓地打开遗书，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第24章 第二个世界结局

李文湛颤抖着双手，缓缓展开遗书，林付尧那熟悉的字迹展现在眼前。

“陛下，当您看到这封信时，臣或许已不在人世。

请陛下莫要太过悲伤，生死有命，臣能为陛下尽最后一份力，虽死无憾。

陛下，臣自小敬仰陛下，能伴陛下左右，是臣之荣幸。然，臣深知君臣有别，那份不该有的情愫，臣只能深埋心底。

臣从未敢奢望其他，只愿陛下能成为一代贤君，让百姓安居乐业。

陛下，您身负天下之重责，这江山社稷、万千百姓皆仰赖您。如今西藩虽暂被压制，但周边诸国仍虎视眈眈，陛下切不可因臣之离去而意志消沉。当以国家稳定为要，加强边防，整肃吏治，发展经济，让百姓丰衣足食。只有国家强盛，百姓才能安稳度日，陛下的江山才能固若金汤。

陛下，此次救您，并非臣一时冲动。臣既已决定，便无悔无怨。只盼陛下日后能保重龙体，以天下苍生为念。莫要因臣之死而迁怒他人，他们皆无辜。

陛下，臣去后，愿陛下能寻得良人相伴，莫要再孤独前行。臣会在天上默默守护陛下，看着陛下成就一番伟业。

若有来世，臣愿与陛下再相遇，那时，臣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与陛下做一对寻常之人，远离朝堂纷争，共享平凡之乐。

陛下，珍重。”

李文湛看完遗书，双手无力的垂下。他很想随着林付尧一起离开，但他的命是林付尧一命换一命换来的。

瑜妃看着李文湛手中紧紧攥着的遗书，心中也涌起无尽的伤感。

她想起林付尧，那个总是安安静静却又目光坚定的人。在这深宫之中，她见过太多的权谋与算计，可林付尧的深情与大义，难能可贵。

自己在这宫中多年，为了家族荣耀，为了生存，小心翼翼地周旋着。直到她遇到了林付尧，她才知道她应该为了更大的目标而活，为黎民百姓，也为她自己。

她又看向李文湛，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此刻却被痛苦吞噬，瑜妃感到自己的内心也被一种莫名的孤独笼罩。林付尧的离去，仿佛也带走了一些她对美好的憧憬。

瑜妃她深吸一口气，挺起脊梁，用强硬的口气说道：“陛下！您如今这副模样，成何体统？林付尧为救您剖心而亡，他用自己的性命换您活下来，可不是为了看您这般自暴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