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1)

那和尚看到齐珩便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拱手笑道:“小友可是要前往西山?这一路可不太平呐。”

齐珩警惕地打量着对方:“阁下是何人?”

老和尚爽朗一笑:“在下苏凛,正巧同路,不如结伴而行?”齐珩本想拒绝,但想到也许此人兴许是附近寺庙的和尚,熟悉路况能减少麻烦,便微微点头。

四人一同朝着断桥处走去,齐珩看着断桥犯愁。

老和尚却不慌不忙,从毛驴背上取下一个包裹,从中拿出一根长绳。他将绳子一端系在这边桥头的大树上,另一端则绑着弯钩用力抛向对岸,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成功固定住。

老和尚对齐珩说:“小友,贫僧先过去看看对岸的情况。”说着便抓着绳索荡了过去。

齐珩暗暗佩服这和尚身手不凡。不多时,老和尚在对岸喊道:“可以过来了。”

桃红面露难色,站在一旁的齐珩见状,连忙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率先伸手紧紧地抓住那根老和尚丢过来的麻绳,开始小心翼翼地向断桥边缘走去。

齐珩身手矫健,如一只灵活的猫,眨眼间便已经悬在半空,朝着对岸荡去。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甩荡,他的身影越来越靠近对岸。终于,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齐珩脚蹬岩壁,向上攀爬,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对岸的地面上,悬着的心同时放下。

接下来,轮到瑟瑟发抖的桃红了。听到齐珩从对岸传来的声声鼓励后,桃红咬紧牙关,鼓足了勇气迈出第一步。

然而,就在她攥紧绳索,刚刚挪动了一小段距离之后,突然脚下一滑,整个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着下方直直坠去。千钧一发之际,齐珩的老和尚眼疾手快,一把拉紧绳索另一端。

有惊无险,桃红终于成功抵达了对岸。

最后是车夫,他常年练武,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正当车夫准备抓住绳索荡过去时,老和尚忙不迭喊着:“唉唉唉,我的毛驴还没回去。”

据老和尚介绍,他的这匹毛驴通人性,极聪明,每次过悬崖时,都会自己去跑去他的朋友家里。老和尚授意下,车夫将马匹与毛驴绑在一起,老和尚在对面冲毛驴喊了两声后,毛驴就拉着骏马笃笃笃地跑了。

车夫狐疑的目光在远去的骏马和老和尚之间徘徊,“这样真的没问题?”

“放心吧放心吧,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还能骗你不成?”

最终,车夫也顺利通过。

四人重新汇合后,老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佛语,齐珩对老和尚抱拳表示感谢,随后众人向着西山继续赶路。

于是,四人同行,一路上老和尚侃侃而谈,口若悬河。连走在老和尚旁边的齐珩都听烦了,最后烦得实没办法了,他和车夫换了个位。

老和尚颇为不满,嘟嘟囔囔了一番,被齐珩递过去的干粮塞住了嘴。

……

西山寺。

老和尚面露难色,犹豫良久才说:“佛堂乃神圣之地,这般贸然让人闯入,实在于礼不合。”

沈锦棠冷哼一声,“大师若是心中无愧,何惧众人一看?如今不让进,岂不是更显心虚?”

老和尚被说得哑口无言。

这时,一直沉默的徐既明温和劝道:“大师,若佛像真是如您所说,开佛堂一看既能平息众怒,又能证得清白,何乐而不为呢?”

老和尚无奈,只得同意。

众人涌入佛堂,围在佛像四周。老和尚命小和尚拿来工具,小心翼翼地揭开佛像上盖着的黄布。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佛像内部虽有些许修补痕迹,但确实并非泥草填充,而是纯铜。

沈锦棠仔细查看后,转身对众人说:“看来确是一场误会。”

众人面面相觑,那个魁梧大汉挠挠头说:“看来是错怪大师了。”随后向老和尚道歉。

老和尚大度地摆摆手,表示不计较。“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还请施主离去,勿扰佛门清净。”

徐菖蒲与沈锦棠对视一眼,立马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徐菖蒲拱手作揖,“既然如此,大师,我们也告辞了。”

老和尚释尘微微颔首,“慢走,不送。”

山顶云雾缭绕,空气尚带着湿冷。几人走在曲折回环的山路上,姜琮搓了搓手臂,哈出一口热气。“老徐,既然证明是虚惊一场,那咱们何时回京?”

徐既明皱眉,“回京回京,整天就念叨着回京,回你个大头鬼啊?平时叫你外号大蒜,你脑袋还真只有大蒜一般大啊?”

“嘿!”姜琮高高提起拳头,最后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两下。“你怎么说话呢?你脑袋才只有蒜大!”

走在前面的徐菖蒲听到二人的对话后,无奈扶额,走快几步,追上沈锦棠。

“公子,此事蹊跷得很,据几个当事人所说,当时看到的确确实实是土而非铜。谣言来势汹汹,传播速度之快不得不让人怀疑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况且,幕后之人似是算准了我们要来一般。可若是更换佛像,佛像体积巨大不好藏极容易被人发现,运输如此大宗货物免不了走官道,短时间内又无法运走,他是怎么做到的?”

沈锦棠眯了眯眼睛,眼神微冷。“还有一种可能,佛像根本没有运走,就藏在西山寺内。待我们注意力被另一佛像吸引走后,趁我们松懈将其运走。”

“可佛像如此巨大,能藏到何处呢?”

沈锦棠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山腰的岩壁。

徐菖蒲张大了嘴,恍然大悟。“山洞?”

“走,过去看看。”说着,沈锦棠便沿着一条小路向岩壁走去。

几人走近一看,大失所望。岩壁平整光滑,严丝合缝,丝毫没有开凿过的痕迹。

正当徐菖蒲冥思苦想其他藏匿之处时,沈锦棠试探性地敲了敲石壁,而后拂去岩壁的残雪,将耳朵紧贴着岩壁谛听。

剩下的三人疑惑不已,但也跟着照做。姜琮听了一会,“这不就是普通的石壁吗?”

一旁的徐既明也是这样想的,但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