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人家就是在好好说话呀,宿主肿么了?]

齐珩摆摆手让系统闭嘴。再这样下去,他午膳都要吐出来了。

欸宿主刚刚还在这里怎么不见了?

齐珩吃过午饭,来御花园消食。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只见百花丛中一点白,一只小白土狗扑腾着四条小短腿,向他扑来。

齐珩一个闪避,来不及刹车的白狗冲入一片花丛。系统抖了抖身体,扒拉着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宿主,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系统啊,阔爱的系统哇。]

齐珩恍然大悟,提起系统命运般的后颈,捕捉到系统眼睛中的狡黠。[你还能变身呢?你来做什么?送新手大礼包金手指外挂?]

白狗扑腾两下前爪,讨好一笑。[都没有,我是帮助宿主完成任务的。]

[帮助完成?你不添乱就不错了]齐珩满头黑线。

[nonono!宿主你错了,本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见过的人就没有不喜欢我的。看来,宿主是狗眼看人低啊]

小狗摇摇头,感觉这个成语用得有点不太对,于是他换了一个。[我想起来了,是有眼不识泰山!]

齐珩咬紧了后槽牙随手一丢,白狗呈抛物线状稳稳落入一堆落叶。

“小姐,这只狗不养了吗看它一直在后面追好可怜?”

“把它扔得离我远点。”桃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按照齐珩吩咐将小狗丢远了些。

自那次过后,为沈锦棠研墨的差事就交给了齐珩。这日,齐珩照常去紫宸殿研墨。

齐珩临走前,正专心致志地写字的少年天子,冷不丁掀起眼帘。“是不是快到你回门的日子了?”

齐珩给出肯定的答案,沈锦棠的反应很是平静,只点点头,便挥袖让他退下。

齐珩回到居所,迎来了天大的惊喜。他总算知道上午临走前,皇帝为什么要问那句了。

皇帝身边的大红人,王总管传达册封妃位的圣旨。

一排排侍女端着奇珍异宝井然有序,鱼贯而入。

“咳、咳、咳……”正喝茶的齐珩被呛到,拍了拍胸膛顺气,看着乌泱泱的人群,他一脸震惊。这待遇和游戏剧情也相差太多了吧,简直是云泥之别。

王福上前介绍:“回娘娘分别是百年人参一支,南海红珊瑚一棵,玉核桃一对,云锦百匹。”

这些礼物,一听名字便知价值连城。“娘娘三朝回门,圣上公务繁忙抽不出身,备礼四件聊表心意。”

齐珩若有所思,回门其实没什么好回的。江珩星母亲死得早,渣爹平日里不闻不问忘了有这个女儿似的,遇到事儿了想到她这个女儿要她牺牲。不过有这些东西在,江家人总不会像剧情里一样轻视他。

太监王福在院中央一站,举目庄重,展开明黄的卷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才人江氏,庄静聪慧,敬慎贤德,端庄秀丽,蕙质兰心。着即册封为瑾妃。钦此。”

王福微笑着,“恭贺瑾妃娘娘。”

齐珩起身接过圣旨,向桃红使了个眼神。“总管言重了,以后在这宫里少不了您的照拂。”

桃红神不知鬼不觉地塞给他一块玉,王福的笑意真心了几分。“陛下素来喜怒无常,自作聪明的前人都没有好下场,娘娘谨言慎行可保平安。”

王福走在回紫宸殿的路上,掂量着那块质地上佳的玉佩。还算有眼色,至于能在宫中活多久听天由命吧。

皇帝暴虐不仁,深宫里寻常妃嫔能活着就已是天大的幸运。对比之下,这又是册封,又是回门送礼,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对瑾妃的重视。王福一行走后,宫中下人议论纷纷猜测后宫要变天。巴结池华宫的人,只多不少。

是日,齐珩起了个大早。一众侍从众星捧月般拥着齐珩,来到停放马车的宫门前。他上了轿,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起步,熙熙攘攘的人群宛如蜿蜒曲折的蛇。

半个时辰后,江府。朱门绣户前,江家主仆齐聚一堂,人头攒动。毕竟是皇帝的妃子回门,君臣有别。无论受宠与否,排面必须给足。

江家三口江侍郎江夫人携手并肩,江揽月歪在江夫人怀中,尽显女儿家的娇憨。仪仗一停,江家众人目光理所当然地落在为首车轿。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起帘子,齐珩一身浅蓝云纹宫装,清冷矜贵却又灵动飘逸。轿前回眸,惊鸿一瞥。在场人一时讶然无声,实在美的摄人心魄。

过了好一晌,众人方齐齐行礼。“拜见瑾妃娘娘!”

江夫人抬头,骨碌碌转的眼睛写满精明,张望着齐珩身后。江夫人附在江父耳朵,江父笑容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二人的小动作全然映入齐珩眼帘,他下了轿。江夫江母好整以暇地上前迎接。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这笑却不如原先那般灿烂。

一身桃红罗裙的江揽月则立在原地,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是不是,生分了……”江夫人亲昵地拉住齐珩的手叙家常,齐珩不着声色地抽出手。

客堂,红木桌案上,一盏盏杯中茶汤色清澈透亮,绿叶鲜嫩明亮,香气四溢。

“明前六安瓜片,最是翠绿有光、香气清高、滋味鲜醇。”

齐珩捧起茶杯,鼻尖贴近杯口,鼻翼翕动。轻吮了一口,正如江父所言:清香高爽,滋味鲜醇回甘,芳香沁人心脾。

见曾经看不起的庶妹比自己过得好,江揽月心里比谁都难受,嫉妒得手中锦帕都要被撕烂了。

江父捋了捋胡子,他一向不重视这个庶出的女儿,原以为皇上一时兴起随手给了个妃位。可如今看来,并非意外。皇帝亲赐回门礼,着实令他惊讶。若她待遇不好,回头在皇帝跟前诉苦,他这个当爹的首当其冲。

联想到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不由谄媚地笑着。“江府永远是娘娘的家,您若是想什么时候都能回来住。”

齐珩点了点头,这次回门,他要小住几日。

“对了,娘娘的住处已经安排好在芙蓉苑。”他原本的院子江府最偏远的西南角,早已破败不堪。

闻言,江揽月身体一僵,后槽牙都快被咬碎。那院子,原是为她准备的。她嫌弃自己的院子不够气派,在父亲面前央求了多次。磨磨蹭蹭到去年,江父才同意建芙蓉苑,前几日方建成她还没来得及搬入,就被庶妹抢了先。

江母有些不服气,“那院子是”

江母月字未出口,便被江父打断。他横了她一眼,随手指了几个下人去搬行李。

江父不走心地夸赞了齐珩几句,便绕到大儿子身上。“自阿止千里迢迢去到岭南,为父寝食难安,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受苦的兄长……”言罢,江父低头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