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舟看到那枚簪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锦棠见他不说话,冷哼一声,“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沈凌舟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沈锦棠。“是,那枚簪子是我送的。”
齐珩惊诧不已,簪子是在避暑山庄时宋意弦送的,他为什么要顶下罪名。
沈锦棠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既然如此,朕罚你禁足半个月,好好反省反省。”沈凌舟默默退了出去。
齐珩看着沈凌舟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沈锦棠见齐珩发呆,眼中划过不悦。他伸手将齐珩揽入怀中,在他耳边低语道:“别看了。”
第 13 章 落水
慈宁宫。
“喏,本月的解药。”
太后保养得宜,如削葱根的手夹着一瓶药悬在半空。
齐珩伸手去拿却扑了个空。太后戏弄一般地收回手,突然抿嘴一笑,笑得眼角细纹都出来了。
“皇帝三千弱水只取一瓢,独宠瑾妃一人,获取他的信任自然是好事不过,宫中传的沸沸扬扬的簪子是怎么回事呢?”太后面色一变,阴沉着脸。
齐珩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太后从哪听来的簪子一事。他表面不动声色,沉声答道:“那并非贤王之物。”
“是吗?”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本宫听说,贤王曾送瑾妃一枚木簪,上面刻着一个‘珩’字,不知真假?”
齐珩这才明白,太后是故意拿簪子的事来试探他。他心中一凛,“确有此事。”
太后闻言,脸色微变。“你还说不是贤王赠予?”
“启禀太后,那枚簪子是臣妾从前自己买的,并非贤王所赠。”齐珩解释道。
太后半信半疑,但也没有继续追问。“这个,你加在御书房每日燃的香里。”她摩挲着指尖,“至于解药稍后回让人送去。这月解药减半,若有下次惩罚可不会这么轻了。”
齐珩接过瓷瓶,她挥了挥手,示意齐珩可以退下了。
齐珩离开慈宁宫,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那日过后,沈锦棠下旨妄议瑾妃的宫人一律处死,一天内谣言就被平息无人再敢提起。
他没想到,簪子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了太后耳中,看来宫中果然没有秘密可言。
“小姐,奴婢查到了,是揽月县主在背后散播谣言。”桃红说道。
江母与太后同宗,出自庆州望族安氏。虽说都姓何,出自旁支的何婉清与出身嫡系的太后,地位差点不是一星半点。太后一向瞧不上这个远房穷亲戚,为了制衡女主,与多年没有联系的何婉清联手。她认江揽月为干女儿,封她为县主。
齐珩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冷笑。“我猜到是她,但她背后还有人。”
江揽月一直嫉妒齐珩受宠,这次抓住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她决定将计就计。
第二天,齐珩佩戴着那枚木簪,在御花园闲逛。不出所料,没过多久,江揽月就出现了。
“瑾妃姐姐,你竟然佩戴着贤王送你的定情信物,真是不知羞耻!”江揽月冷嘲热讽道。
齐珩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郡主这话从何说起?这枚簪子明明是我自己买的,与贤王无关。”
“胡说八道!”江揽月气急败坏,“这枚簪子上面明明刻着一个‘珩’字,分明就是贤王送给你的。”
“哦?郡主既然这么肯定,那不妨请陛下过来评评理?”齐珩故意放大声音。
江揽月一愣,她没想到齐珩会这么大胆。如果真的请来陛下,那她岂不是要当众出丑?
齐珩见江揽月犹豫不决,就知道她心虚了。他趁热打铁,继续说道:“郡主,你若是不敢请陛下,那就证明你是在信口雌黄,污蔑本宫!”
江揽月咬牙切齿,最终还是不敢请来陛下。她知道,陛下肯定会偏袒她的妹妹。湖边湿滑,被怒意冲昏头脑的江揽月一脚踩到青苔,向身后的湖泊倒去。齐珩正欲转身离开,脚被一只手死死拽住。
扑通!两人齐齐落水。
“咳、咳、咳……”齐珩喝了几口湖水,便浮出水面向岸边游去。还好他会凫水。
桃红不会游泳干在岸边着急,见齐珩露出水面松了口气,蹲在岸边伸出手。“小姐这儿,我拉你上来。”
进宫禀报事务的沈凌舟,看见这一幕眼疾眼快地来到岸边。
齐珩游至岸边,两只手摆在眼前,当然是选择抓住桃红的手,将他拽上岸。齐珩浑身湿透,冻的瑟瑟发抖,桃红跑去拿毯子。
“阿珩,你没事吧?”沈凌舟担忧地问。
“你与其关心我,不如关心关心她。”齐珩回头看向湖中,江揽月还在挣扎,灌一口水说一句。“救命啊……救命……我不会凫水!”
岸上的仆从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下水救她。沈凌舟随手指了两个小厮,“你们两个,去救县主。”
说罢,他的目光在齐珩发髻上的木簪滞留。齐珩回头与他对视,摸着那枚簪子。“你明知……为何要认。”
“不得不认,我与你自幼相识,是横亘陛下心里的一根刺。无论怎样,都不可能打消他的疑虑。”或许是近来经历了太多事,沈凌舟仿若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嗓音平静不带任何感情。
御花园内,太后闻讯赶来,看到衣服干净的沈凌舟,披着毛毯的齐珩以及刚被打捞上岸落汤鸡似的江揽月。
“阿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掉进湖里了?”太后关切地问道。
江揽月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想往太后身上蹭。“回太后,瑾妃把我推下水!”说完,便抱着腿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
太后有些嫌弃地躲开,嗔怪齐珩:“瑾妃,这是怎么回事?”
齐珩紧了紧身上的毯子,“回母后,县主踩到青苔滑倒连带着我掉进湖。”
太后看向沈凌舟:“阿舟是这样吗?”
沈凌舟回过神来,恭敬地回答:“儿臣看到的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