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幽桐看着齐珩,神色平静,微微点头算是回应。齐珩好不容易回过神,结结巴巴道:“怎……怎么,怎么是您?”
曲幽桐淡淡开口:“在下琴师曲幽桐,不若娘娘以为,会是谁?”
齐珩心中五味杂陈,又尴尬又惊喜,不知该如何是好。
曲幽桐却已转身,看向焦尾琴,说道:“既已来了,便开始吧。习琴非一朝一夕之功,需得有耐心。”
说罢,他轻轻拿起焦尾琴,置于案上,对齐珩招手。
齐珩忙走上前,曲幽桐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琴身,缓缓道:“焦尾琴,乃琴中珍品,音色独特。琴身纹理,皆有讲究。”
他的手指停在一处细微纹理上,齐珩也跟着凑近去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曲幽桐的手背上,曲幽桐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自然。
“手。”
曲幽桐开始教齐珩基本指法。他握住齐珩的手,将手指搭在琴弦上,“此为勾,手指需这般发力。”
他清冽的嗓音在齐珩耳边响起,如冰泉叮咚。齐珩紧张得手心出汗,手指也有些不听使唤。
曲幽桐的声音比昨夜更冷三分,霜色广袖拂过琴身时,齐珩才惊觉自己盯着对方袖口银线绣的云纹发了呆。他慌忙将手搭上琴弦,指尖触到冰蚕丝弦瞬间的,整个人都僵住了这弦竟比冬日的井水还要寒凉。
“宫商角徵羽分不清?”曲幽桐突然用琴轸敲敲了他颤抖的指尖,“昨夜在御花园扯人衣袖的胆量呢?”
齐珩耳齐尖蓦地烧起来,原来这人早认出了自己。他刚要开口辩解,却见曲幽桐的左手覆突然上他手背。那掌心明明比琴弦还要冷,却激得他脊背窜起一道电流。
“腕悬三寸,指如垂露。”曲幽桐带着他在七弦上划过半轮指法,冰蚕丝弦割破晨雾发出裂帛之音。“陛下既让我教,便从《幽兰》教起。”
当第一个泛音在琴室炸开的瞬间,齐珩瞳孔骤缩。
“别动。”曲幽桐突然掐住他欲缩回的手腕,玉雕般的面容逼近至呼吸可闻的距离。“你感受什么了?”
什么都没感受到,这是可以说的吗?(戳手指)
齐珩咽了下口水,喉结在绢纱立领下艰难滑动。隔着三重衣料,他仍能感受到对方指尖传来的威压。
“自己弹一遍试试。”曲幽桐幽幽道。
齐珩大脑一片空白,手指不受控制似地依靠肌肉记忆弹了一段,连哪个音都分不清。
“呼~”总算弹完了,齐珩轻轻喘息着。
再抬头时只见那人正在给琴囊系上玄色流苏,仿佛方才种种皆是幻梦。
"明日申时。"曲幽桐将焦尾琴收入紫檀木匣,转身时发梢扫过齐珩涨红的脸颊。“若再学不会《幽兰》的七种变调......”
未尽的话语被淹没在渐远的脚步声里,齐珩望着他消失在回廊尽处的背影,突然发现那袭白衣的袖口染着极淡的血色正是昨夜被自己扯过的月华锦袖。
“啊啊啊啊……”齐珩无助地用头抵着墙,万分苦恼。“学不会学不会,我能怎么办!”
系统及时出来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宿主,这可怎么办?你明天还要继续]
[滚滚滚!一边去]
齐珩抬手将系统从脑海弹走。
第 9 章 检查
暮色漫过朱红窗棂时,一袭单衣的齐珩正把脸埋在锦被里装死。系统幻化的小白狗突然炸毛着跳上床:[暴君来了]
雕花木门轰然打开,玄色龙纹袍角挟着血腥气卷入内室。沈锦棠还指尖沾着新鲜的血渍,那是半个时辰前在诏狱亲手剜人眼珠留下的。他漫不经心用帕子擦拭手指,目光落在蜷缩床榻的“女子”身上。
“爱妃习琴习得如何?”
齐珩浑身绷紧,绢纱寝衣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颈后突然贴上冰凉的指尖,锦沈棠不知何时已到绕到榻边,正俯身嗅他发间的花香:“怎么在发抖?”
“陛下……”齐珩掐着嗓子转身,襟口滑落了半寸。“臣妾愚钝,总是学不会《幽兰》的七种变调 。”
喉结在轻盈柔软的鲛绡下滚动,齐珩出了满背冷汗。
沈锦棠转身将他拽到琴案前,沾过血的指尖按在对方手背。他抚过冰凉的琴身,暴戾的眸子中泛起奇异的狂热。“明日朕要亲眼看你抚琴。”
暴君突然捏住齐珩的下巴,拇指重重碾过嫣红的唇瓣。鎏金蟠龙扳指磕在齿列间,血腥气混合着龙涎香灌入喉管,激得齐珩瞳孔骤缩这是暴君虐杀钦犯时的惯用动作。
齐珩被迫仰起脆弱的脖颈,暴君正盯着那截白皙的脖颈,若有所思。
“听闻爱妃今日与琴师贴耳相授?”龙涎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沈锦棠指尖顺着脖颈滑向锁骨。“这具身子倒是比焦尾琴更得朕心。”
[警告!ooc指数突破临界值]系统警报声响彻识海。
齐珩藏在锦被下的手猛然攥紧,面上却泫然欲泣:“陛下明鉴,臣妾心里只有……”
齐珩扫了眼暴君冰冷的面容。可恶,还是不行吗?
他突然咬住扳指上的蟠龙纹,小巧的舌尖卷过手指。他吐出一声娇嗔,湿漉漉的睫毛如蝴蝶一般上下翻飞:“陛下弄疼臣妾了……”
这招奏效了。暴君瞳孔微微扩散,钳制转为摩挲,带着薄茧的指腹碾过被蹂躏得红肿不堪的下唇。齐珩支撑不住,他用膝盖抵住琴案边缘防止身体下滑,焦尾琴的冰蚕丝弦发出嗡鸣。
“爱妃的牙口倒是利得很。”沈锦棠突然揪住他后颈,拎猫崽似地将人提到琴案上。齐珩的脊背撞开紫檀木琴匣,松香块滚落满地,在木制地板上敲出细碎声响。
玄色龙袍下摆挤进他双膝之间,沈锦棠俯身时垂落的发丝扫过齐珩锁骨。齐珩如玉指尖的红痕格外惹眼,暴君扫了一眼:“这伤……练琴弄的?”
齐珩还未开口,喉间突然贴上一抹冰凉竟是沈锦棠抽出了随身的鱼肠剑。剑锋沿着衣摆游走,轻易挑开绢纱衣带:“朕赐你的玉佩不见怎你戴着?”
不是吧?齐珩在内心吐槽:睡觉前不摘玉佩才不正常吧?这带着睡觉多咯人啊。但他肯定不能这样说。齐珩在脑海想象了一下:“原来朕在爱妃心里,轻如鸿毛。”下一秒暴君,把他撕成碎片。
咦~齐珩瑟缩了一下。
“太沉了嘛......”齐珩踮起脚尖轻蜷蹭暴君小腿,小鸟依人。未束的鸦青长发铺满琴案,发间金步摇勾住了沈锦棠的蹀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