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馨给的。你翻到结尾。”

【陈馨：相信我！！！凭借这份我呕心沥血而成的剧本，加上云哥的色相（划掉）演技，校园墙上的谣言绝对不攻自破(*ˉ︶ˉ*)】

“弹琴我没问题。舞台剧虽然是单人的，但光我一个人练找不到感觉，拉别人陪我演又不太合适……”云生一边说一边盯着谢燃，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谢燃连忙把剧本翻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这剧情……”

看着谢燃苦大仇深的样子，云生叹了口气。

“你不愿意就算了。找女生不太合适，唔……除了你，想来想去，大概也只能找程又青帮忙了。”他假装认真思考的样子说着。

谢燃连忙打断：“……所以我当个柱子就行了吧？反正是你演。”

“嗯，你坐这里就行。”

等谢燃乖乖坐好，眨眼间，云生的神情变了。向来温柔的丹凤眼此刻微微下垂盛满了水光，薄唇紧抿着忍耐内心的痛苦和哀伤。

他跪坐在地上，身体微微前倾，伸出手抚上眼前人的脸，仰头望着，像是不舍的挽留，又像是要把那人的模样紧紧铭刻在心。

又直又浓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昭示了主人复杂的情感，冷白色的皮肤为这一系列的动作增添了几分脆弱和无助。

无视了谢燃突然染上薄红的耳尖，云生继续扮演着。

他回想了一下剧本，进一步虚虚环抱着谢燃，酝酿情绪，泪珠从他的脸上无声地滚落。随着距离的突然拉近，一股淡淡的青松香气飘到了谢燃的鼻尖。他不禁微微侧头，入眼泛红的眼眶让谢燃有了伸手擦拭眼泪的冲动。

大抵是“那人”突然消失了，纤细的手从空中滑落，整个人颓然地倒下，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放在胸口，像是破碎的陶瓷散落在了地面。

维持着姿势，云生缓缓闭眼，轻轻哼着轻盈又断断续续的音节，破碎的曲调充满了哀伤，随着越来越轻的声音飘散在了风中。

按剧本，接下来就是灯光渐暗，钢琴在黑暗中升起之后弹奏的部分了。

随着表演结束，云生面色如常地站起来，拍了拍袖口。谢燃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绯色尚未褪去，身体倒确实像根柱子一样僵硬了。

注意到了这一点，谢燃侧过脸用手遮挡，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不知是并未关注到还是给面子，云生没有点破，而是指了指钢琴问道：“想听听吗？”

这句询问并不真心实意，因为还没等谢燃回答，他就已经坐在了钢琴面前。

一曲毕了，谢燃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真诚地夸赞道：“很好听，水平和以前一样厉害。”

“是吗？别是为了安慰我。”

云生笑了笑。

“毕竟我最讨厌弹钢琴了。”

第15章 温润双面会长（15）

“……我不知道。”谢燃怔住了，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他回想起小时候，谢燃拜访云家的时候经常能看见他在练琴。

年幼的云生坐在椅子上，可能还没有钢琴高，脸颊稍稍脱去稚气，阳光倾泻在他的侧脸，初显几分青涩的少年模样。白嫩的指尖在琴键上灵巧跳动，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了一串乐章，演奏者脸上不见一丝沉醉或骄傲，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

在窗外偷听的谢燃无知无觉中向前了半步，分明没有半分声响，却引得云生向他看了过来。

从窗户直射进来的阳光过于强烈，云生侧头望去时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不经意眯了眯，敏感的眼睛顷刻间出现了点点水光。

谢燃大概永远都忘不了这个画面了。阳光洒在云生的身上，将他的发梢和瞳色都染成金黄，同时在身周笼罩出一片淡淡的光芒。

少年冷着脸面无表情，浓密的睫毛上却挂着几颗要掉不掉的泪珠。反差之下形成的诡异萌感直让谢燃心颤。

这一刻，谢燃暗暗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和他成为好朋友。他坚定地想着，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思绪不知不觉飘得远了，谢燃仔细回想着，除去表演，云生私下弹琴时确实极少露出笑意，倒不如说他对大部分事情都是这副无所谓的模样。

被逼迫着学确实很难真正倾注热情吧，但云生在高中也没少表演过钢琴节目……？

看出了谢燃的疑惑，云生轻轻地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自嘲。“讨不讨厌的，学了总不能不用吧？想听什么？”他看起来毫不介意，倒显得那句“讨厌”像句玩笑话。

“我对钢琴曲不熟啊……”谢燃摸摸下巴，做出冥思苦想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认真思考。“那就F小调幻想曲？我记得你高中在文艺晚会上弹过。”

云生闻言顿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会选择这首，随即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倒是会选。”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在元旦晚会举办前，圣诞节先如期到来了。这个往年只降温不降雪的南方城市难得的应了节日氛围，在地面积起一层雪白。云生依然和谢燃住在一起，虽然也有防范风险的心思，但自从谢燃见识到了云生的生活方式，就不敢放他一个人住了。

“我真怕哪天你喝冰的胃疼，晕倒了都没人知道。”谢燃吐槽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担忧。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像是在强调自己的话。

加上陈馨也经常来串门，有时还有程又青，这里俨然成了他们的聚会场地。

看着陈馨在附带的庭院里玩雪玩得不亦乐乎，谢燃侧头跟同样站在门边的云生说着悄悄话：“真幼稚。”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调侃。

这句话没能逃过陈馨的耳朵。她从地上团出一个雪球向谢燃砸去，一个没对准反将云生的大衣沾上了水渍。

云生穿着羊驼色大衣，围着棕褐色围巾，深色的穿着在白雪皑皑中显得格外稳重自持。尽管他的衣着不薄，可身形依旧能够显出几分削瘦，让人生怕他会被一个巨大的雪球砸倒。

云生对此只能无奈地拍了拍衣角，挂着宠溺的微笑，旁边的谢燃倒是急了。

“喂！”他的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满。他不甘示弱，大步迈进庭院，堆起了雪球进行反击。

云生看着这场闹剧，他站的距离不远，偶尔也会被波及到，但他既没有加入的意思，也没有避让的动作。

他靠着门打开手机，显示了程又青的道歉信息，说是临时有项目，没法和他们圣诞聚会了。

云生自然是宽慰他，回过消息后就把手插进兜里。或许是在门口站久了，风也吹来了几分寒意，冻得泛红的鼻尖有些酸涩，他不由得把脸埋进围巾，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巾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