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行险招,知道薛宜的消息对薛权来说根本不够,但元肃的性格薛权还算了解,不刺激他根本不会给自己交底。
“我去你爷爷个腿儿,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揣测,你当我元肃是什么人,我对珠珠根本不屑玩你糊弄滕蔚那些花招儿!”
恼怒说完,男人抽出怀里的U盘丢给瞿砚和,继续道:
“连上你的电脑,U盘里有两个文件夹,第一个这是我给珠珠智能手环上安的追踪源代码,按照步骤登录接入端口,定位薛宜的手环,然后等信源,至于第二个文件夹、”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一顿,继而道:
“里有一段语音,打开。”
拿到U盘时,瞿砚和一秒也没耽搁,从座位底下拿出私人电脑插上U盘就开始定位薛宜的位置,可惜做完一切,地图上仍然没有那个名叫‘薛宜’的小红点。
“十六个小时,只连接上一次,在溧安和潼阳交界的山里,从固青过去最快,她应该是迷失了方向,再不快点,我怕她走到震区,往西北再走就是溧安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听着元肃的分析,盯着电脑的瞿砚和瞬间没了动作,一脸凝重的表情看的元肃心烦,解释完,元肃怒道:
“一个个的,少他爹的垮着个死人脸,咒我们家珠珠啊,不是还有第二个文件夹!”
经元肃这么一骂,瞿砚和才想起还有一个文件夹没打开,克制住颤抖的手,男人毫不犹豫的点开了录音。
‘元肃,我们还活着。’
132:你是孤傲的城堡,我是上不了岸的潮3374字
132:你是孤傲的城堡,我是上不了岸的潮
短短五秒的音频,在三人心中同时用力砸下一锤,清晰的熟稔声线出现的一瞬,元、瞿、薛三人皆是彻底没了脾气,哪怕一刻前三人闹得多水火不容,也因为这毫末里的希望收敛脾气镇定了下来。
“所以,薛宜还活着。”
说话的是瞿砚和,轻声说完,男人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哼了两声,男人搓了搓干涩手指,又道:
“她肯定还活着。”
这一刻,瞿砚和再想不起什么‘遮掩情绪’,‘不能暴露自己’,哪怕只是这样说这一句就足以让他坚定自己的心,坚定自己一定能找到人的念头。语毕,瞿砚和又一顿,原想按暂停的再追问元肃下一步计划的人,手还没碰到鼠标。电脑就被后排一直隐忍不发的薛权夺到了怀里,未等他开口,薛权再次点下了那段语音,一时间,小小的机舱里一遍又一遍的重放着夹杂着雨声、泥石过脚‘踏踏’声的那句‘元肃,我们还活着。’
在场三位真要深究,的确只有薛权有这个‘发疯’的资格。
“听见没有!我们家薛宜福大命大!我找得到她,我一定能找到她!”
男人声音里的哽意明显,但瞿砚和听着元肃气势汹汹的笃定,没再攻击对方,侧头看了眼天色逐渐黑沉的窗外,在男人的笑声里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道:
“嗯,一定找的到她,她福大命大。”
得到确定的消息,听见薛宜声音的这一刻薛权才真的一颗心落回实地,拿到瞿砚和的笔记本,薛权并没还给对方的打算,默默打开定位软件,仔仔细细的按照图示看了遍,才又说话。
“瞿总见谅,原谅我这个做哥哥的冒犯,看卫星云图这块我还算熟练,所以想暂借瞿总电脑一用,多谢。”
“薛教授不嫌弃就行,我这种门外汉的确看不懂。”
说完,瞿砚和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只是说话的语气里总有股令人不能细品的阴阳。
薛权没空细想,元肃则是当瞿砚和耍老板脾气,毕竟刚才薛权抢电脑的举动很无礼,想着,元肃也没在放心上,转而又提醒薛权。
“消息你拿到了,那就尽好你的职责,我申请的航线就是飞固青,到固青后再从长计议,现在,你、”男人语气一顿,有看向了打着呵欠一脸百无聊赖地瞿砚和,压了压心头的火气继续道:
“还有瞿老板你,也别给我添麻烦,我不知道你和薛宜的关系如何,但瞿迦和薛宜的关系我想你明白,为了妹妹的朋友,您也收收架子,即便是做戏,这趟于你都不是亏本买卖,吃点苦头,给大稷挣两句好名声,瞿老板你左右不吃亏,当然了,如果贵公司物资抵达的够快,那才净赚。”
瞿砚和的说辞元肃只信三成,灾区部队都进不去,瞿砚和说自己能调物资援灾,元肃持保留意见,国道封了,飞固青、潼阳的航线现在只有军用机,民航客运、货运几乎全封,但瞿砚和说自己能把物资送到一线,元肃不得不多想,毕竟这人和盛则这条狗穿一条裤子。
想到盛则,元肃几乎控制不住情绪,额角暴起的青筋咬到酸胀的后槽牙无一不在预告他的耐心告罄。
【盛则,你最好祈祷珠珠没事,等我回去了,这些烂账我一笔一笔、一件一件和你算。】
深吸了一口气,男人才定下心神,专心投入到执飞任务里,像薛宜一样需要救援的人还有很多,若说一开始只是为了薛宜,但进入固青界后,看着机舱外的满目苍夷,元肃又觉得他不能只为了薛宜。
如果薛宜知道他浪费资源只为了接自己,一定会生气。
【惹谁生气都不可以惹薛珠珠生气。】
‘元肃!你又要惹我生气了吗。’
【我不会惹你生气。】
心思各异的三人到后半程几乎全程零沟通,除了元肃时不时的问几句薛权有没有信号接入,外加瞿砚和偶有几句拱火的言论,诸如‘我也有妹妹,我那妹夫我真看不上。’、‘有妹妹的日子就是操心,总要担心黄毛野猪来拱白菜。’、‘唉,妹妹就是妹妹,我们做哥哥的还是要有分寸,有时候太越界也不好。’三人相安无事的场景才是主旋律。
虽然前几句听得元肃恼怒,但最后这句,元肃很难不赞同,从他和薛宜恋爱到分手,薛权就一个好脸色没给过他,任凭他怎么倒贴,薛权对他都横眉冷对,那态度……
【像把我当情敌。】
经瞿砚和一遍遍的拱火,元肃终于想到了形容词,可才这么想一秒,男人立刻打住了跑偏的思绪。
【让薛宜知道肯定生气,我也是有病,乱想什么。】
瞿砚和不知道元肃听没听进去,但偷瞄到后排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薛权,男人笃定他一定听进去了。
【人模狗样,衣冠禽兽,还教授,叫兽吧!】
多看薛权一秒,瞿砚和就难受一分,同处一个空间实在是对他理智的一种凌迟,憋不住的指桑骂槐已是他冷静又冷静后的情绪宣泄,再忍……
【我忍你大爷,等找到薛宜,不把这事捅出来,我瞿砚和三个字倒过来写。】
是了,比起盛则,瞿砚和认为薛权才是真的一级危险人物。
【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自我宽慰是瞿砚和当守护薛宜这些年锻炼出来的个人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