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和薛宜的公司拉进来也是让他匪夷所思。

政府这一套又一套的举动实在自相矛盾,看似制衡的局面其实一筹莫展。

宴平章姑且相信政府是为了为了促成,但深究政府是为了盛则的政绩、薛宜的公司多半是为了钱、权,目的总是不纯。

但薛宜不是,她的目的很简单。

【她是为了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必我差,可是她本来就比我好,根本不需要证明。】

从第一次见到薛宜开始,宴平章就深刻的明白薛宜身上的坚韧和冲劲是她人性的闪光点,入学的时候薛宜病弱的样子很扎眼,系里的人甚至悄悄叫她‘薛黛玉’。

‘薛黛玉’还真不负这外号,漂亮成了薛宜身上最不值一提的东西,她的确和黛玉一样才气逼人。

老城区的建改规划案落到大一的薛宜身上时,在系里掀起了轩然大波,眼红的人说得话很难听,但那时的薛宜远没有让他去澄清时生气,反而平静无比的按部就班着自己手上的事,超脱无比。

说实话,时至今日,宴平章都不懂为什么薛宜找他去澄清的时候那么生气,明明在更难听的流言下,薛宜表现的镇定自若,云淡风轻的模样活像他大姐供奉的白玉菩萨。

【她当时到底在气什么。】

其实,那会儿得知薛宜被选上和自己一起,彼时的宴平章也不大服气,并不是不服气对方的能力,整个大一学年,薛黛玉小姐全方位碾压了一众新生乃至学姐学哥,能力上他完全服气。

老周更是得意忘形无比,毕竟他抢先其他几个教授火速谄媚薛宜,连哄带骗将人纳入麾下。

‘不服气什么,宴平章,能有薛宜和你干,不比那些草包好,再说了,我选的人,轮不到你不服气,别在我这儿耍少爷脾气。’

‘她很好,但是个病秧子,京州今年夏天日均38度。’

是的,宴平章从来没质疑过薛宜的能力,他只质疑对方的身体素质,军训薛宜昏倒是他背着送去医务室的,在女生里薛宜的个子不算小,但因为他长得草莽,哪怕薛宜在女生里都不算矮,但被他扛着还真就一小坨。

女孩瘦骨嶙峋身体的贴在宴平章背上时,他几乎要怀疑薛家人虐待女儿,这几年参加义务活动他没少见那些虐待子女的歹毒父母,但想到女孩父母兄长送薛宜报道那天的光景,宴平章又默默推翻了这个念头。

【她这几年吃了什么,谌巡都打不过她,好厉害。】

“宴平章!你到底要盯着我的脸看多久。”

114:‘平账’、‘平章’3455字

114:‘平账’、‘平章’

昨夜看宴没受伤还一直在劝她别报警,火气再大,薛宜也忍了下来,男人一通保证再加上薛宜气着气着突然发现自己的确没立场再纠缠,也就作罢,放任对方去了;老话常言皇上不着急太监急。

更别说她又不是对方的宫女太监,实在没必要急。

【我俩平起平坐。】

从宴平章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那一秒到此刻‘质问’,薛宜的确有借题发挥的成分。

男人昨夜那番莫名其妙的表白搅了薛宜翻来覆去一整夜,临近天亮才睡了三个多小时,起床时,薛宜还在担忧这人会不会再说什么暧昧的虎狼之词,结果男人什么也没说,照旧准备完了早饭,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状态,反衬得是她在想入非非。

一顿气想发作也没了由头,毕竟宴平章从源头掐灭了她‘找事’的机会,再加上吃人嘴短,甚至是连续两顿让病人给自己做饭,薛宜面子上抹不开揽下了洗碗的活计,但心里依旧隐隐不安。

谁知道这厮一言不发装死也就算了,结果还从偷瞄变成了‘盯’。

【真把我当软柿子是吧,宴平章。】

“你盯着我至少有五分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恼火归恼火,可薛宜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同对方说话。

【算了,医生说他脑子撞得挺严重,加上小时候有旧伤,我还是好好和他说话,别把人气出了好歹。】

“是工作的事,还是什么,你总盯着我不说话,有点瘆人。”

合上电脑,女生目光沉沉的看了眼耳朵脖颈红得不像话的人,无奈叹了口气,道。

“我不是逼问你,不用紧张。”

【服了,他脸红个什么劲,搞得像我在欺负他似得。】

“我在想你能打过谌巡真厉害。”

“什么?”

宴平章说完就后悔了,尤其是看到薛宜在听完他这句话后满脸不可置信的震惊表情后,男人本就红的离谱的脸直接红了白,打翻了水粉盘似得,精彩无比。

“就是、就是突然想到大学的时候你身体不太好,军训还晕倒了,后来看着也一直没好全的模样,结果你现在可以这么厉害,一个人就把谌巡放倒了,很佩服。”

“少来,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能被绑了,搞什么吗。”

“是偷袭,一对一我打得过他们!”

“哦,那宴工可真厉害,那这次怎么就马失前蹄了。”

“是失误,以后不会再像这次。”

幼稚到堪比小学生对话的解释配上宴平章煞有其事的表情,却让薛宜脸热,除了对话的内容,宴平章提到‘军训’这个关键词的瞬间,薛宜哽在脖子里的气瞬间消为虚无,薛宜根本没想到宴平章会记得军训的事。

【搞什么,他还记得,那干嘛之前一直装不熟?】

宴平章还在喋喋不休的解释、证明自己被绑是意外,可薛宜压根儿没听进去几个词,看着男人红着面颊嘴唇一张一合的模样,女人的思绪飘远到了那个冷得人即使内外裹六层都会上下牙打哆嗦得春天。

薛宜入学那年,京州的夏天热得匪夷所思,连续八天气温破表,从京大校领导建议到教育开始,到所有京州大学统一收到通知,各校领导才大发慈悲调成了大一下册春天开学军训。按理说是好事,可惜薛宜那时候身体也没好全,怕热更怕冷,热死和冷死没区别。

军训不管是在夏天还是春天,薛权和薛父均持反对意见,父子一度准备先斩后奏拿病例上教务处直接给她办请假,省了白受那趟罪,京州军训基地那是真当兵的,可不是一般学校找来吓唬学生的保安保全公司,薛权当年去都累瘦了9斤,尤其是发现京建基地和自己当年在一个地界儿。

薛权立刻在电话里严厉打断了雄心壮志的薛宜。

‘不许去,我和爸妈会给你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