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们掌握了‘逸津流’的情报呢?”
不出意料,他感到你握剑的手开始颤抖。
“总之,我先帮你吹头发,免得着凉。”武士修长而有力的手擒住你的手腕,抚上你逐渐卸下力气的指尖夺过那短剑,“一直拿着这东西太危险了,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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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在梳妆镜前,而将自己一头秀发保养得光泽亮丽的男人,正站在你身后,拿起吹风机仔细帮你吹干头发。
这免费发型师不要白不要,反正从你们小时候起,假发也经常如此帮你打理发型直到你为了打仗削断那蓄留多年的长马尾。
战争结束后的这些年,你的头发又慢慢长回来了。但你还是嫌长发打理起来太麻烦,只愿接受及肩的长度。
“说来听听?”你看向镜子里的他,像只被伺候舒适的猫那样眯起眼,懒洋洋的。
“都不担心我随便编个情报骗你?”
他关掉吹风机,双手梳顺你变得干燥的发丝。
“那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向我提起它。”你笃定道,“这样,对你不是更有利么?”
你清楚知道他们的软肋。
不知道是什么突然改变了假发的想法。
“真是,败给你了。”桂小太郎苦笑,拍拍你蓬松柔软的发顶,那亲手打造出的手感让他不愿离开,但还是开始了讲述:
“‘逸津流’三十年前,由名为岛津影斗的少年创立的传说中的剑术流派,在他秘密吸收强大剑客的活跃扩建下,逐渐形成一个连幕府都忌惮的可怕组织。”
“创立这个流派最初的理念,是‘唯有精通剑术者,才是真正的武士’也就是追求纯粹极致的强大。随着他们势力的扩大,岛津影斗的理念也开始在世间广为传播,越来越多认同他的极端份子加入了那组织。”
“为贯彻那理念,他们把清除实力弱小的流派当作自身责任,开始接连肃清每一处道场那其中也包括枝川家的道场。”
“啊,我们家就是那时候……”你心里惊讶他竟会调查到这程度,明明你极少向他们提起关于自己的事,咬牙愤恨道,“可这么多年过去,那个组织就像是突然神秘消失了一样……我也考虑过他们因战争而分崩离析的可能。”
“但最近我们听说,藏身京都的高杉又开始活跃了他新招的一个手下就曾是‘逸津流’的人。我们安插在京都的密探听说,岛津影斗还活着,‘逸津流’依然存在,只不过规模不似从前,大部分成员已在被人寻仇或战乱中死去。”
“晋助?!”你意外竟还会和他扯上关系,但你也明白假发为什么会把这情报告诉你了,“他想做什么?招那种危险的剑客……”
桂小太郎摇摇头,似在为昔日同伴走上歧途惋惜不已。
“抱歉,我们目前所知的也就这么多。”
“没关系的,谢谢你,假发。”
你拍掉他仍在你发顶肆虐的那只不安分的手,双眼弯成月牙状,像是心情变得很好。
但在了解你的他看来,这是个应当注意的警报,不禁拧紧眉心。
“怎么了?”你起身看他,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无害模样。
旋即,你落入桂小太郎的怀抱,温暖的体温从宽厚的胸膛传来,你甚至能感到他因为紧张而加快的心跳。
“阿景……别走。”
每当你露出这副表情,他们都在恐惧你会一声不吭从身边消失。武士们的感情十分坚定,但也脆弱。
可你无法作出承诺。
你只能无奈抬起双手,缓慢而轻柔地回抱住他,一如既往说出谎话。
“我不会的,假发。”
“骗子。”
005|第五幕 野兽 / 大清早穿得花枝招展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强制情节有,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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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是没能立刻动身离开前往京都,身为大江户苦逼打工人,你不想少领大半个月的薪水,给本就快要凑不出的路费雪上加霜,于是每天继续勤勤恳恳去微笑酒吧打卡上班,亮出武器替店里的陪酒女们驱赶言行不端的混蛋顾客。
由于今晚江户将举办夏日祭典,店老板难得给大家放了假。你开开心心提早下班,和好姐妹兼同事、志村新八的姐姐志村妙约好晚上一起去祭典逛逛,却在于回家路上必经的桥中央,碰巧遇见你想去京都找的人。
不,这可不是碰巧。
不如说,是他在等你。
一袭张扬的艳紫金蝶和服映入眼帘,衣襟随意散开在他清瘦而结实的胸口,没怎么系紧的深蓝腰带上束着把明晃晃的武士刀,是他对幕府“废刀令”的尖锐挑衅。
打扮过显嚣张的武士正赤足踏在桥梁的木板上,面朝你前进的方向站立。他头戴斗笠,上半张脸没入阴影里,你看不清他的眼神,但隐约可见其左眼被绷带缠绕。
风呼啸着从亚麻色的发间卷过,你仿佛闻到一匹黑色野兽残忍与疯狂的味道。
它咆哮着,翻滚着,似在愤恨,似在号泣,也似在向你急切索求些什么。
双手拢进和服的衣袖里,你在桥头止步,与他相隔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喂,站在那里挡到路了。”你不耐烦道,双目却全神贯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藏于袖中的手摸上几支飞刀,嘴角上扬,“花枝招展的武士先生。”
你明白现在的他可不是什么善类,已与过去你所相识的那位判若两人。
他没有应你的话,也没有任何进一步动作。
你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似在悲叹。
松下私塾的同窗师弟中,他永远是最让你难以打发的那一个。不像坂田银时给点糖分就灿烂,也不像假发随口编几句话就轻信的好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