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记得,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赤柄,那样粗长的肉根,正昂扬着,沉甸甸,紫巍巍。那时看一眼都觉得害怕,现在就埋在她的牝户里抽送研磨。
她呜呜含糊着:“因为……啊……因为大人用的药性、性热……”
“不对。”他沉沉嗤笑,喘了一口气才又道,“因为我那时候就想着这么入你。”
那时候就
是了,是了,那时候她穿着桂粉的春衫与灰绿的裙,打辫子,齐眉穗儿,按照裴容廷的嘱咐,打扮成斯斯文文的大家小姐,想必像极了他藏在书页里的婉婉。
原来如此,怪道她值六百两银子。
银瓶闭上眼睛,眼泪汪汪叹了口气。
她心思脆弱,身子也格外敏感,造成的结果便是裴容廷兴致尤其好。浴室里已能闻见阴精的味道,他却全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待银瓶嚷着浴板硌得骨头疼,又抱起她出了浴室。
正房的人听见动静,大点的早跑开了,小点的也被拖走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灯烛亮着,明晃晃罩着满堂巍峨的花梨木桌椅箱柜,锦笼纱罩,垂着排穗,漫地青砖泛着幽幽的光,很有一种辉煌典雅的肃静。
裴容廷披着宽敞的道袍,走在这肃静里,清贵端直,毫不违和,绝看不出银瓶也被他裹在了袍里,连阳物都还插在她牝内。因为银瓶往下坐着,插得尤其深,一动一颠,直顶着宫口研磨,银瓶气都要喘不上,还不忘了哭哭啼啼。
被他抱着转过一架什锦槅子,又一架书,站在屏风后的穿衣镜跟前,故意停住了。银瓶迷迷糊糊,只当回了卧房,掀开袍子往外瞧,正在对面镜子里瞧见自己泪水肆流的样子,濡湿的碎发粘了一脸,实在可怜。
然而下一刻,裴容廷迷离地眯了眯眼,仰起唇角,竟托着她的臀股又当场套弄起来。银瓶登时倒吸一口气,咿咿呀呀又叫起来,纤白的小腿蹬着,将袍子彻底挣开,便见自己通身的雪白,只有牝内狠插着紫红的肉根,狰狞粗大,撑得牝口周围也是红的,红上挂着白淫水捣打出来的白浆子。
银瓶脑子里轰然一声,想起了书房里的那场白日宣淫,又想起了吴娇儿。她怔怔的,喘息着细声问:“在大人眼里,我是不是就、就像祁王看吴姐姐“她在镜子里看裴容廷皱了皱眉,又解释,“……就是在小甜水巷那天……”
“胡说什么!”
他立即轻斥了一声,拔出赤柄,把银瓶裹回袍子里,先回了卧房。坐到床边,蹙眉轻声道:“好好儿的,怎么又说起糊涂话了?这些日子,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难道真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卧房的灯暗得多了,许久没人敢来剪烛花,灯盘上几十支蜡烛烧得滴汗淋漓。他在昏黄的光里看着她,眼底有焦急,有痛苦即便是对着替身,也要她懂他的心思么?这是什么样的爱?银瓶蓦地一阵心酸,极力按捺着,终于迸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乖顺道:“嗳,大人,我都知道,再不会问了。”
裴容廷觉得她的反应不大对,还要再问,却已经被银瓶揽着颈子啄了啄唇角。她红着眼睛,细声道:“裴哥哥……畹畹还要裴哥哥入来呢。”
“畹畹”两个字,呵气如兰,却仍像刀划在银瓶心上;可在裴容廷听来,无异于催情的药。他给她拟了这个名字,却又怕勾起她的回忆,甚少提起,偶然听见了,就禁受不住,回吻着她便跌回了床帐里。
他见银瓶肩胛骨被浴板硌得通红,便仍从后面顶入,把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揉着她的脊背,低头在她耳边柔声道:“我爱畹畹,所以爱瞧畹畹为我情动的模样儿。”他咬着她的耳朵,声音低哑,“畹畹不知道呵不知道你这时候有多美。”
他渐渐快起来了,银瓶却没有再叫,她咬着牙,紧紧握着阑干,才能抑制住哭声。把脸凑在枕头边擦了擦眼睛,扭着头,正见那穿衣镜已经关了回去,水盈盈的镜子,照出他们颠鸾倒凤的影子。
这个淫靡的冬夜,连谪仙一般的裴大人也跌进了污糟的尘世,清俊的面容有罕见的癫狂的恍惚。
他筋骨分明的身架子,紧实的胸膛,紧窄的腰,按着她的腰一次比一次更深入,子孙袋打得雪股通红。
“畹畹。”他咬牙又喘气,“婉婉……你果然也爱我么?”
银瓶的眼泪顺着鬓角流,沾湿了枕头。他爱婉婉,透过她这个替代的身体感受与婉婉的水乳交融,她的心,她的感受,连她动情的样子,原来都归属于那个早已被泥销骨肉的女人。银瓶忽然觉得一阵悲哀,裴大人与她自己,都是。悲哀又可怜。
情潮一阵一阵灭顶地扑来,银瓶控制不了心中的酸涩,也抑制不住肉体的欲火,挣扎着往前扑着攀在阑干上,却又随即被压在阑干上入,螺钿架子床都被摇出轻微的吱呀。
屋内已经很昏暗了,反显出窗纱里透进来的莹白的光月光没有这么亮,是下雪了么?雪地里的光。
银瓶丢魂失魄地伏在阑干上,任凭裴容廷拥着自己一泄如注,让热的洪流冲洗着已经被肏得熟红的穴肉,然后淋淋漓漓滴在榻上的汗巾。她极力逼迫自己去想些不相干的事,却也躲不过他在耳边清清楚楚地低语。
“心肝……”
他修长的手交叠着握紧了她的手。
“我的婉婉,好婉婉。”
空余恨(一) <银瓶春(果馅蒸酥)|PO18臉紅心跳
空余恨(一)
京中的一场大雪,断断续续,从正月初三直下到正月十六。
外头纷纷扬扬扯絮似的,压得院子里的梅树枝子都断了好些,点点残红埋在雪堆里。天色沉沉,窗纸昏昏,桂娘撩开帘栊看了一眼,折身进暖阁叹道:“今年也邪门,我算是在最冷的地方长大的了,也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银瓶正在火炕上给一只麂皮靴子锁线,随口问:“你老家在哪儿?”
“小地方,在辽东。”桂娘蹲在地炉旁边烤手,垂了眼睛,“那也是我小时候的事了,后来高句丽打下来,他们避乱又避到哪里去,我就不知道了。”
银瓶“啊”了一声,眨了眨眼。
高句丽,就是这三个字,最近正闹得满城风雨。
七年前高句丽南下,侵占辽东十三座城池,盘踞关外,陈兵百万,与南越一南一北,并称中原两大心腹大患。皇爷最是个好大喜功的人,才灭了南越,赢上了瘾,又打起收付东省失地的念头,下令让各省增添徭役,闹得人心惶惶。内阁为此连上几道奏章,谏言今年大寒天,多地雪灾,民怨四起,南越一战又打得损兵折将,国库空虚,实不该在此时发兵。
可银瓶看裴容廷回来得一日比一日晚,就知道那谏言并未打动他老人家文治武功的决心。
他不在,小丫头都成了没笼头的马,恣意取笑,抹骨牌,摇骰子,吃点心嗑瓜子儿。桂娘和银瓶也盘在炕上,一个拈线,一个纳鞋,叽叽咕咕正说闲话,忽然听外间小丫头喊了一声“二爷回来了”。众人吓得了不得,忙手忙脚乱收拾好,各自跳回原处当差。
桂娘替银瓶收好了针线匣子,也爬下炕要从后门绕出去,不想迎头正和裴容廷撞了个脸对脸儿。
她今儿也是小子打扮,满头小辫子结成着粗辫子,穿翠蓝棉纱袄子,青棉夹袴;高高的鼻梁骨,五官分明,一点脂粉没搽,冷艳中倒真有点男相。
丫头们都看惯了,裴容廷却是头一回见,倒皱了皱眉。银瓶也走了出来,很自然地把手里的匣子交给了桂娘,面对裴容廷的时候却有点局促,虽然也微笑着,叫了一声“二爷”。
桂娘溜走了,银瓶服侍裴容廷着褪了青缎鹤氅,石青绒飞鱼补服。裴容廷在西窗东坡椅坐下,揉着太阳穴,拍拍腿要银瓶坐过来,银瓶却并未遵从,转而从螺钿小柜子里取了一对美人捶,给他捶起了腿,细声细语说起话来:“明儿三爷做生日,老太太叫我告诉二爷一声,衙门里要不那么忙,早些回来,好歹吃一杯寿酒。”
他也实在倦怠,合了眼受她捏打,闲闲唔了一声。
银瓶觑着他,“另外有个国子监祭酒陈大人家的二小姐,今年十七岁了。老太太上次打醮时见过一面,说生得好,又大方,这次特意也请了来,正好……”
裴容廷眉心动了动,半睁开眼看向她,一线乌浓的眼光像刀锋一样:“这是老太太要你说给我听的?”
“老太太提了一句……”她连忙推托,想了一想,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但在我,也、也是真的想劝劝二爷。平日里说归说,笑归笑,这样的大事,总不能真含糊过去,连三奶奶都有孩子了,叫外人看着也不雅……”
类似的话她也说过,但从前是吃醋是撒娇,现在倒坦诚了,裴容廷却冷笑起来,“姑娘也太会体谅我了。‘说归说,笑归笑’,合着我从前说的话,在姑娘心里就当个笑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