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公公是自小服侍父皇之人,情谊自不是旁人能比的。父皇驾崩后没几日,也跟着去了······”武皇此时也有些感怀。

“是的。温公公走后没几日,这个温铭,就买通宫里侍卫,假借患病不能继续做事为由,离开了皇宫。此后再没在京都出现过。此次,我们多方查探,才找到此人。此人现在屋外候着,皇上是否一见?”

“见,朕要知道当年之事,朕必须弄清楚。”武皇眼神冰冷,若他的父皇真的是为人所害,他定不会让那人好过,就算是亲生母亲也不行。

很快,温铭就被肖云天的人带上来。此人粗布麻衣,身形消瘦,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抬起头来。”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

温铭身子一抖,缓缓抬起头,一张平凡而苍老的脸,一看就是保受了风霜,日子并不好过。看到皇帝,他似受了惊吓,赶忙低下头。

武皇微微皱起了眉,他对这个温铭没有任何印象,“朕问你话,你定要老实交代,否则,你这个身板可经不起任何手段,可明白?”

“是,小的明白。定当知无不言。”温铭重重磕了几个头。

“你叫温铭?”

“是,小的温铭。”

“温公公的义子?”

“是,小的正是前太监总管温公公的义子。”

“朕问你,当年为何会施计离开皇宫?”

温铭一听又开始拼命磕头,“小的有罪,求皇上饶命。小的有罪,求皇上饶命······”

武皇一脸不耐,“朕不会就你当年逃出宫一事再做文章,朕现在只问你,当年为何离宫?你老实交代,朕绝不会为难于你。”

温铭此时才缓缓抬起头,他的额头早就磕的血肉模糊,“皇上,小的并不是为当年逃宫一事求饶,而是······而是另有缘由。”

“哦?那你一一道来。”

“小的······小的义父,在去世之前交代了小的一些事情,让小的一定要面见皇上,亲口告诉皇上。但是小的看到义父被人杀害,一时害怕,就······就逃出了宫······呜呜呜呜呜,小的对不起义父,对不起皇上,小的该死啊。”

(今日有事,还有一章晚上更新。)

第159章 是个天阉之人

武皇面色不变,“哦?温公公交代了你什么?”

温铭抬起头,满脸惶恐,又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回皇上的话,小的义父在先皇驾崩后,来找了小的,说他命不久矣,但他不甘心就此死去。因为他不忍先皇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而凶手却逍遥法外。义父自小在先皇身边伺候,感情深厚,他也是最了解先皇的人。先皇是个重情义之人,可他的一番深情却给了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温铭似乎想通了什么,所以说话也毫无顾忌起来。这些年来,他一直东躲西藏,就怕太后的人找到他。可是命是保住了,却活得不像个人了······

“是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如今的太后娘娘给先皇下了慢性毒。起初先皇也不知情,但是不久就发现了端倪,先皇察觉身子有异,让太医查看后发现是中了毒。多方调查后才发现先皇每日饮用的养生茶中放了一种名为赤炼的慢性毒,而这养生茶每日都是太后娘娘亲手送过来的。”

众人表情各异,虽然有所怀疑,但真的被证实后却有些难以面对了。

萧南双目赤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个女人,她怎么如此狠心,先皇对她多好,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她才甘愿,她竟如此不识好歹,狼心狗肺。”

肖云天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温铭,“既然先皇已然发现,难道太医没法救治?为何最后还是······”

温铭看了看武皇,双唇颤抖,“先皇······先皇虽然已经知情,但是太后每日端来的养生茶他还是会继续喝,也没有让太医替他解毒。先皇说······先皇说,她若真想要朕的命,那就给她吧,这也是朕最后能给她的了,反正朕对她终究是狠不下心的。”

屋内几人全都沉默了,没有人知道先皇当初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喝下那一杯又一杯的毒茶的。一朝天子,万万人之上的皇帝,竟然痴情如此,最终落得如此地步,可悲啊。

武皇紧握着的拳头都在微微颤抖,声音沙哑,“为何?她究竟是为何要那么做?”

温铭跪的双腿都有些麻了,他稍微挪动了下,“因为先皇对国师的身份起了疑。”

“国师?”

“是的,国师。”温铭淡淡回应,接下来却说出了一句震惊所有人的话,“皇上可能不知道吧,或许屋内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国师其实是太后与先皇的孩子,皇上的哥哥。”

“什么?”众人皆惊。

萧南第一个反驳,脸色异常难看,“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皇上才是先皇跟太后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

武皇也是脸色阴沉,额头的青筋都在隐隐跳动。

温铭一脸苦笑,“呵呵,各位肯定都不相信,小的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无比震惊,不可置信。可这却是事实。”他看向肖云天,“老王爷,当初皇上要册封国师之时,您也在场的。所有人都反对,包括您在内。但是先皇却力排众议让那么一个年轻人做了国师,还赐了兵符,老王爷就没有怀疑过?”

肖云天似在回忆,“确实如此。当时先皇无缘无故要册封一个闻所未闻的青年为国师,朝臣无不震惊。但是反对无效,先皇坚持如此,谁的话也不听,就这样连下两道圣旨,让那个青年成了国师,还手握一方兵权。瞬间一跃成为了千千万人之上的身份。”

“是啊,先皇怎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陌生人如此?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当时皇后对国师有多亲近,皇上应该也有所察觉才是。”

武皇此时也陷入了回忆,记得他刚被立为太子之时,去皇后寝宫准备跟自己的母后一起用膳,但却看到皇后跟国师在凉亭饮茶。

那个白衣男子,戴着面具,却气质出尘,让人眼前一亮。

当时皇后用着武皇从未听过的慈爱语气问国师,“最近天凉了,国师外出时要记得多加件衣服才是,怎的穿的如此单薄就过来了?”

“无妨,我并不觉得冷,劳娘娘关怀。”

“那也得主注意,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如此肆意,老了有你好受的。”皇后瞪了他一眼,但眼神却带着关怀。

“是是是,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

······

武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当时就是觉得心里闷闷的,看到刚刚母后对国师说话时的眼神,还有那语气,是他这个亲生儿子多年来都没有体会过的。

“那······那朕呢?朕是谁?”武皇有些茫然。

“皇上自然是先皇的孩子,是天子。”温铭说的斩钉截铁,“其实皇上不用怀疑,您的长相随先皇,身份是毋庸置疑的。不过,您却不是太后的孩子。您的母亲是当年太后宫里的一个宫女,因先皇一次醉酒,才······才······所以,对于您的身份,皇上不用怀疑。这一点先皇跟太后都很清楚。”

武皇喉咙有些干涩,他苦笑着摇头,整个身子往后一靠,“呵呵,那先皇跟太后为何会将皇位传给我?为何对外宣称我是他们的孩子,唯一的孩子。为何不公开国师的身份······”武皇脑袋都有些疼痛,那一个个疑惑盘踞在心头,让他无比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