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扁了扁嘴,心里有些委屈,却又觉得自己有何脸面觉得委屈呢。
“你别生气了,我晓得错了,以后我不出来吃饭了。”说着说着,又嘀咕了一句,“我只是想着老太太的病情好些了,有些嘴馋清风楼的菜,所以才出来的。”
她觉着,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将事情如实说出来,不然,怕是秦子兰要被骂得更惨,至少在他这里,还是自己担下这个罪名吧。
只是,秦子钰虽生气,却不是气这个。
他晓得她在瑞阳十年,定然对此地有许多东西怀有念想,她想出来吃个饭,他也绝不会拦着。
然他气她不该只与秦子兰两个姑娘家,不止护院没带也就罢了,竟是连个丫头婆子也未带就出来了。
想他从沈风眠处回来,以为她定在自己房里休息,还想着将沈风眠给的东西拿给她,不想里里外外都未寻到人。
后来遇上了秦子晟,才晓得她竟是与秦子兰出门来了,二人方寻了过来,正巧遇上了那一幕。
她若是带了随从或是叫上他一道儿来的,他一点都不恼她,他恼的,只是她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你别气了嘛,你这样,我觉得腰更痛了。”
她蹙着秀眉,委屈地看着他,轻声说着,那模样,尽是自己都不曾晓得的娇弱。
秦子钰想,她定然不知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么的叫人心动,她也定是没法子了,才会无意识地做出此举,若不是被自己唬住了,她也定是不会这样的。
她可是时不时都会摆一摆自己为他长嫂的身份呢。
虽明知她定是以腰痛来博自己可怜,然他还是担心了,停下步子伸手隔着衣裙摸了摸她的腰际。
自然,他是摸不到伤处的,反而将她吓得一缩,又牵扯到了疼处,还当真痛得嘶牙裂嘴的。
“活该!”他又是心疼又是气地念叨了一句,忽然想知道她在瑞阳的十年,是否也受过这样的伤。
不,她受过更严重的伤,譬如她遇上沈风眠的那次。
“你别气了好不好?”
赵清允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般执着,就只是想听一句他不气自己的话,她想,自己怕是被吓坏了吧。
可是,他偏生就是不肯说那句话,只是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我的气。”
走了片刻,她又熬不住,扭过头来问他。
而他,微仰着头,无力叹息。
他现下根本不是在气她,而是完全在气自己了。
想着想着,他突然停下步来,而她也随之停了下来。
“我要是想怎样,你待如何?”
“什么?”她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正想仔细寻思寻思,他忽然伸了双手掐着她的肩,将之往后一推,把她推按在身后的小巷墙上。
小巷,他们怎么又拐进那条小巷子。
她后知后觉地想着,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他此话的意思了。
那天,在这个巷子里,他……他亲了她。
难道,他又想亲自己吗?
是不是让他亲了后,他就不生自己的气了?
那一刻,赵清允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乱。
她是秦子让的妻,是他的长嫂,她怎可以让他亲呢。
可是,身体里似乎有另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自己,她是愿意的,她想接受他的这分温柔,里头像是包含了满满的情意,就像,自己是他深爱之人一般。
其实她晓得,他未必是真得喜欢自己,才来亲得她。
第一次亲她,乃是形势所逼,第二次亲她,其实完全出自于他的逗弄之心,她,都是晓得的。
作者:可怜的小清允,终于在一次次的被调戏之下,准备开窍了
☆、心意
赵清允于心中两方拉据许久, 抬头看向秦子钰时,忽然像是顿悟了一般, 瞬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兴许, 她在瑞阳的十年间,对秦子钰的心心念念还未到男女之情的地步, 对其的惦念,许是只是一种初见时的安心。
不过是那份安心搁在心底太久, 如种子般的慢慢发芽长叶, 开了花又结了果,以至生出了别样的心思来。
不错, 即便是三岁上的事情她大多记得不太清楚了, 但头一日进秦府时的情形, 她还是记得的, 特别是她头一眼看到秦子钰时的模样。
彼时,她随秦太夫人进了秦府的大门,才绕过影壁便瞧见了正要出门去玩乐的秦子钰。
二人四目相对时, 她只觉着这个黑瘦的小哥哥很精神,听着他与秦太夫人说话又风趣,跟赵家的几位堂兄弟很是不同,便是与表哥也大为不同。
初见秦子钰的时候, 她只觉着想要亲近他, 觉着他冲着自己笑的模样,叫那时对秦府忐忑不安的她顿时安了心。
她一直不自知的是,那份安心经年累月的, 竟是慢慢变了,十年后再见,她以为自己见到他时的欣喜,只是因着自己终于有机会一报幼时被其所欺之仇。
然到今日她才忽然明白过来,那是他们久别重逢,却还能如往昔一般亲近的欣喜,虽说这种亲近方式略有些与众不同。
而今,想明白了,她觉着便是这样,也很好,但凡只要她还是他大嫂一日,便可以一直留在秦府,一直这么看着他。
秦子钰不晓得,只是片刻的功夫,眼前的女子已看清了自己的内心,甚至做了一个会令自己很辛苦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