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秦太夫人坐在右侧的椅中,见着她进来,笑得很是开怀。
“来,赶紧上香吧。”
待她上前,秦夫人说着,示意秦家的管事吴钟给她递香。
她接了,上前跪在蒲团上,仰头看着上方一排又一排码得齐齐整整的灵牌,只粗略一扫,她晓得秦老爷这一房的几位长辈,皆排在上头,想来这里都是秦怀安祖上这一房的吧。
耳旁是秦怀安的声音,大意是向秦家的列祖列宗介绍她的身份罢了。
她拜了几拜,吴钟便上前取走了她手中的香,插入了上方的香炉之中。
还未来得及起身,秦夫人已上前亲自扶起了她,拉着她的手笑得眉眼都成一条线了,那模样就跟她娶了妻似的。
“清允啊,这往后你可得喊我一声娘了。”秦夫人说罢,便顾自笑了起来。
一旁的秦太夫人由春菀搀扶着起了身,慢步到她们身边,笑道:“你啊,盼了这么多年,可算是心想事成了吧。”
“是是是,我如今啊心满意足了。”
秦夫人的话,叫赵清允想起初回秦府时她们婆媳的话来,彼时她未细细思量,如今才真正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
秦子钰在旁看着秦夫人高兴的模样,不屑地勾了唇角讥笑,转头看向外头。
“行了行了,走吧。”眼见着此处的事了,秦太夫人催着众人回前院喝茶,如此才好用早饭。
与秦子让成亲的事儿定得急,又因着是冲喜,怕说出去不甚光彩,且会让赵清允觉得委屈,故而此次秦家并未通知老家的人。
说是打算待秦子让好了,再让他们成一回亲,介时再请了老家的人来同乐。
此时前院的正厅,秦太夫人坐于上位,而秦老爷与秦夫人坐于下首,笑盈盈地接了赵清允敬的茶,而后又将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送了出去。
敬罢茶,众人又挪了地方,去了隔壁的偏厅用早饭。
待坐下之后,赵清允才发现,冤家秦子钰又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回门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罢早饭,秦太夫人借口乏了,回了齐语轩。
秦怀安有事要出门,秦夫人因着昨日小办了几桌宴席,收了些礼,要去准备回礼的物品。
赵清允觉着时候儿正好,逮了机会扯着秦子钰去了后院僻静处,逼问秦子让的下落。
眼见着她起了疑心,而秦子钰干脆说了出来。
“他还在宫里头呢,至于何时能回来,谁人说得准。”说着,瞧见她一脸所思的模样,又道,“你若想见他,尽管同娘说一声,让娘带你进宫去探望便是了,不过……”
赵清允倒也不是很想见秦子让,再说了,自己在他伤重之时嫁了过来,也不知他到底晓不晓得此事,总有种自己占了便宜的感觉。
她怕自己见了秦子让后,全觉得愧疚。
不过,秦子钰的不过二字,却叫她有些好奇:“不过什么?”
“不过要了进宫,陛下肯定要召见你,不止陛下,还有皇后,指不定还有哪个贵妃,哪个嫔的,你可要先把规矩记熟了才是。”
她瞟了他一眼,转头便走。
她一点都不怀疑这话,毕竟秦家的身份摆在那儿,那些规矩礼节知也绕不过去,所幸她对见秦子让也不急切,左右都已经嫁了,也不在乎多等几天了。
赵清允不再纠结秦子让的下落,反倒是秦夫人,也第二天主动寻了她去,告之了此事,还道她若想,她可向陛下提出,带她进入去探望。
不过,被她拒绝了。
第三日,是赵清允回门之日。
她也想过干脆省了回门之行,毕竟她独自一人回门,叫孟家左邻右舍见了只会凭添笑语。
只是秦夫人早已备好了回门之礼,她不好推辞,再者,也怕自己不去,孟家夫妇多想,便带了夏蝉准备走一趟。
可当她出了大门,看到马车旁的秦子钰时,还是吃了一惊。
“这大清早的,你是要出门?”看到骑在马上的秦子钰,赵清允虽猜测他是否又要陪着自己回门,却又觉着不大可能。
上回他肯,不代表这一回他还愿做个替身,再怎么着,秦家也不会如此安排吧?
赵清允报着万事有疑,能问则问的原由,看着秦子钰问了一句,不过他答不答,她也无所谓。
“你若动作再慢些,我担心咱们赶不到孟家吃午饭。”秦子钰讥笑着说道,往一旁的夏蝉身上扫了一眼,“还不赶紧扶着你们少夫人上车。”
夏蝉被他一瞪,下意识一抹惊慌浮上心头,脖子一缩忙扶着赵清允上了马车,生怕慢上一步,被二少爷抓住了错处受罚。
赵清允是被夏蝉连推带塞的推进了马车内,不由好奇这丫头跟在自己也有十年了,她说话还不如秦子钰来得有用。
于是,她心有不甘地挑起了车窗帘子,看向外头的秦子钰。
而秦子钰像是晓得她在看自己似的,正好转头望来,将她逮了个正着。
赵清允皱鼻,哼了一声又甩上了帘子。
夏蝉瞧出来她心情不畅快,就坐在一旁未曾出声打忧,两人一路无言,只听着马车行过街市时外头传来的喧闹。
从秦府到孟府,坐马车约摸不到两刻钟便到了。
马车将将停稳,赵清允已率先挑起了帘子,转头就看到她的外甥、外甥女坐在大门口的门槛上。
她笑了,下了马车走了过去。
一走近,却听得孟修宇正哭鼻子,一旁的姐姐孟修兰本还劝着,见着她过来,赶紧拍了拍他的背,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