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兰也跟在他们身后出了花厅,似乎几个妇人还有事要商议,她是被撵出来的。
赵清允被秦子钰牵着手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方的秦子兰,末了实在忍不住,问了她一句:“子兰,你可愿意嫁给楚沐言?”
闻言,一直埋头走路的秦子兰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而后蓦地红了双颊,摇头道:“我也不晓得,我只知道他长得好看。”
赵清允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你也不能因此就嫁给他吧?”
她看向秦子兰的目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想着她虽比自己略小些,却也马上要及笄了。
这世间多得是未及笄便嫁人的姑娘,可她看来还懵懵懂懂的,真不知楚沐言如何下得去手。
“可我也不过见了他三回,他除了好看,我也不晓得他为人到底怎样啊。”
秦子兰说得万般委屈,她也当真是不知晓楚沐言此人的心性脾气,毕竟在进京之前,他予她而言,不过是一个曾经想轻薄予她的登徒子罢了。
“那不然你搬去他府上住几天,与他多熟识熟识。”秦子钰在旁凉凉地说了一句。
“好啊。”秦子兰下意识地说着,然在见到赵清允的神情时,又悻悻地扁了扁嘴,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可以吗?”
赵清允长叹了口气,万般无奈:“好了,这婚姻大事,自由你父母决断,你也别多想了,回去吧。”
秦子兰应了一声,慢慢吞吞地越过二人的身侧,往暂住的院子去了。
赵清允看着这个傻姑娘的背景,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也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自己,若是一年前,秦家人让她嫁人的话,兴许自己也是如她这模样吧。
万幸,她嫁给了心中的良人。
她转头,看向身侧一直握着自己的手不曾松开过的男人,笑靥如花。
他转过步子,伸出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拉着她靠近自己:“娘子,你这样,看得为夫都忍不住想亲你了。”
她一挑眉,转头看了看四周,园子四周静悄悄的,像是未见着任何人。
扭回头来,她看着他的脸,而后踮脚快速地凑近她,在他脸颊处落下一吻。
他的笑更深沉了,意欲再窃得一个香吻,却被她抬手捂住了唇瓣:“仔细被人瞧见,那我可没脸见人了。”说罢话,微微扭过了身子。
他抱着她,须臾便松了手,拉着她继续往酌古院走,嘴里门道:“娘子觉得长得好看当真不能当饭呢?”
她随着他的脚步,慢慢前行,口中反问道:“难不成长得好看当真能当饭呢?”
“秀色可餐啊。”他说着,转头看了她一眼,“如娘子这样长得好看的,我当真是怎么吃都吃不够。”
那一瞬间,她是真真想堵死他的嘴。
她便晓得,他正经不过一个时辰,人前还好些,在她跟前,估摸着他是连正经二字如何写得都不知道吧。
正月二十八,是李姝樱出嫁的日子,原本赵清允是不必去的,只是前一日吃晚饭之时,秦子兰予饭桌上提及此事,央着她一道儿去。
若只是秦子兰让她陪同,她兴许不会点头,只是后来秦夫人也开了口,道那日李氏也邀了他们家,便让她代表去了,如此,她才答应。
回房后,秦子钰叮嘱她在李家时,定要跟着大夫人,绝不可随秦子兰胡闹,万万不可落单,待他下朝后,便去接她。
赵清允皆一一应下了。
在李府,他倒不怕他们当真闹出什么事儿来,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只要她呆在人多的地方,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也不必担心,我都晓得的。”兴许,他的神情太过凝重,叫她以为他还是不放心自己去李家。
于是,她主动偎过身去,靠在他的肩头轻声柔语了一句:“你早些过来接我便是了。”
他应了一声,唇角微勾,一手绕到她背后,一手穿过她的腰弯,起身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往床榻行去。
她红着脸,被压进被褥间,难以抗拒的被他拖入了情海之中,难以自拔。
翌日,因着前一晚被秦子钰翻来覆去的折腾了许久,直到子时才精力不殆地昏睡过去,故而醒来时,已有些晚了。
察觉浑身清爽,她心头甜甜的,晓得昨夜他替自己清理过,又忆起他晚睡又早起,也不晓得白日里是否还有好精力,看来往后不能再由着他这么胡来了。
吃罢早饭,秦子兰便过来寻她,道是他们已准备好,可以出发了,于是她便随着大夫人和秦子晟兄妹二人出门去往李府。
李府住在城西,赵清允寻思秦子钰会早些来接她,便安排了两辆马车,秦子晟骑了马,过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李家。
将贺礼交予门房后,赵清允随着大夫人进了门,牢记着秦子钰的话,紧跟在大夫人身边不曾离开,便是秦子兰来叫她去看新娘子,她也未去。
到了最后,不知情的都将她视作了大夫人的女儿。
片刻之后,李氏到了前院,随着李老爷一同招呼宾客,李氏看到大夫人,自是高兴,也不由吹嘘起来。
“妹妹啊,你来了大嫂真真是高兴,你说咱们樱儿怎这般好的运气,进了京还没几个月,便被姑爷瞧上了,死活一定要娶她,还请了二皇子来说媒。”
“你是不晓得啊,这寻常人家哪里请得动寻这般身份的贵人啊,也是姑爷有才能,平素里为二皇子出谋划策,很是受二皇子器重呢。”
大夫人连连点头,只笑不语,一旁的秦子兰十分不屑地挤眉弄眼,看得赵清允有些忍俊不禁。
这李氏也当真是的,胡靖有几斤几两重,旁人不晓得,她是清楚的很,若当真是个位高权重,有权有势的,何必将酒席办到李家来,连着拜堂都安排在李家。
说来说去啊,还不是因着他在京中没个正经的地方,在她看来,怕是胡靖都可算是入赘了。
李氏同大夫人吹嘘完后,又换去了旁的地方说话,秦子兰扯着赵清允坐于一旁,凑在一起嘀咕。
“你说我这舅母好不好笑,自己女儿未出嫁之前,便与男子有了苟且,才至嫁了这么个无依无靠的男子,她倒好,还这般的吹嘘,是深怕旁人不晓得她女婿叫胡靖,只是个谋士?”
赵清允笑了笑,未搭话,目光微转间,看到不远处的门边站着一个男子,目光正定定地落于秦子兰身上。
那人是李丰海,李姝樱的兄长,此时他瞧着秦子兰的模样,不由让她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