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1)

“明明是你推的,你好歹毒的心思,还敢还冤枉我们,果然……”适才的那个宫娥一听,顿时扯了嗓子骂了起来,却被秦子钰厉声打断了。

“住口,这里是秦府,不是皇宫,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宫婢来说三道四。平素里便是你们这群误主的奴才整日在和玥耳边说项,指使她做出些出格之事。”

秦子钰的话,将一干宫娥吓得径直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那模样,竟是比在和玥公主这个正主子跟前还来得胆小谨慎。

“还跪着做什么,赶紧带公主回去更衣。”他又吼了一声,见着宫娥们爬起身来,拉着和玥往回走。

然和玥公主还在气头上,见着表哥不帮衬着自己说话,越发恼了:“表哥竟帮着她说话,我要告诉姑母去。”

赵清允闻言,脸色微变,暗衬适才只顾着为自己脱身,倒忘了这茬了,和玥公主本就是秦夫人请来的,若此事再闹到她跟前去,自己岂不是越发不招人待见了。

她有些急了,正想着不然自己就忍一忍,先赔着礼,虽说这事儿是和玥公主起得头,但自己也未安好心,如她这样身份的人受了这样的委屈,确实该恼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出声,秦子钰已瞪了和玥公主一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去去,赶紧去,你自个儿蛮不讲理还要怨别人,你尽管去告状罢。”

和玥公主还想说什么,却被几个吓破了胆的宫娥连拖带拽的哄着回房去了。

赵清允看着和玥离去的方向,秀眉微蹙,而秦子钰只扶起了她,柔声关切她的脚伤。

“脚可痛?我带你回去再上一回药吧。”

她摇摇头,转回目光看着他:“你不该这么说她的,眼下她恼了,也不知会同夫人说些什么,只怕夫人更不待见我了。”

他闻言,笑了笑:“怎么,怕母亲生你的气,适才你拿话呛她之时,我怎未发现你担心这些?”

他也并非是傻子,也不瞎,适才和玥正是见了自己才凑到她身边去的,至于这落水,也算是她咎究自取。

而透过赵清允的话,他也不难猜到是和玥晓得清允脚受了伤却还故意为难她,要她陪着踢键子,只是他不晓得的是,她又是如何说服和玥,让她愿意来湖边钓鱼的。

☆、转变

“我适才不是未想到嘛。”赵清允抿着唇, 无奈而言。

都怪她这性子,就是不肯吃亏, 也是这些年秦太夫人将她护得太好的缘故吧。

一想到秦太夫人, 她免不得又是一阵落寞,她老人家还不晓得自己与秦子钰之事呢, 若是晓得了,也不知会被气死什么模样。

“好了, 和玥就是那性子, 你不必理会,母亲是个明理之人, 不会只听她一面之辞的。”他说着, 见她的心思也不在自己的脚伤上, 干脆将人抱了起来, 径直往她的院子行去了。

赵清允不防他白日里也做出这等亲昵的举动,一想到夏蝉还在一旁,忙不迭的看去, 却发现夏蝉像是未瞧见似的,只专心埋头替她收拾着鱼竿等物。

可就算夏蝉一时未留神瞧见,这后院还有不少丫头婆子进进出出来来回回的,难保不被旁人看到, 她心头一急, 忍不住挣扎起来。

因着她的举动,秦子钰险些脱了手,将人又往上托了托, 他埋下头将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轻声道:

“你再叫得大声些,我不介意被整府的人都瞧见。”

闻言,她被吓得忙伸手捂住了嘴,怔怔地看着他彻底噤了声。

他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抱着她大步流星的往前行去。

进了屋子,将人放到罗汉榻上,不顾她的挣扎,他脱了她的鞋袜,一触到她冰凉的小脚,皱了皱眉,又抬头看了她一眼,正好瞧见她双颊的飞霞,直叫他又气又心疼。

她大可不理睬和玥的,又何必陪着她在外头疯,将自己冻成这副模样,也亏得屋子里有火盆还稍暖些,他双手握着她的脚替她暖着。

“还好,看着还未肿,不过晚些还是再抹几回药吧。”他抬头看着她说了一句。

她温顺地点点头,想将脚抽出来,却被他握得越紧了:“别动,我替你暖暖。”

闻言,她的脸更红了,只喃喃道:“我不冷了,你松手吧,免得被人瞧见。”

“如今,也唯有夏蝉会进出你的屋子,你当她还不晓得你我之事吗?”他挑眉反问了她一句,果然见着她默下了声来。

那时去瑞阳,因着不晓得二房老太太到底病势如何,他们去时,她将钱妈妈和鸢儿都带去了。

回来时,又着实放心不下秦太夫人,又想着自己在秦府也无甚大事,便将人留下陪太夫人了,此时想想,犹像是昨日之事般。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免不得又叫她想起了秦太夫人,心里的愧疚如滚了个雪球,越来越大,将她都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太夫人若晓得我们这样,怕是要气坏了。”她说着,不由红了眼眶。

秦太夫人待自己有多好,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末了她却做出了这等打了秦府脸面之事。

秦子钰却笑了,一脸的意味深长。

感觉到掌中的小脚稍稍有了回暖了些,便替她套上袜子,顺后将她另一只脚的鞋子也除了去,拖过一旁的火盆,将她的双脚架在火盆边上暖着,这才起身坐到了她身旁。

伸过双手,拉着她微微欠过身来:“你当真是小瞧祖母了,她早便晓得了。”

她一怔,呆呆地望着他张了张口,半晌还未明白过他的话来,还当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祖母晓得什么了?”

他叹了口气,竟难得的露出了丝窘迫相:“可还记得我去向祖母提让你先回京之事?”

这话一出,她脑海之中灵光一闪,难道他便是在那时候说了什么?怪道那时祖母的话总叫她觉得另有一番深意,原因竟在此。

“彼时你未曾出口直言对我的情意,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同祖母说,我喜欢上了你,想着让你做她真正的孙媳妇。你是不晓得,祖母听了这话儿,竟是一丝吃惊的样子都没有。”

“她还同我说,她确实看出了些端睨,还当咱们会一直遮掩,没想到那时我敢同她直说,还问我你是个什么意思,我也只好如实说不晓得你是什么心思。”

此时,疑团解开,她也总算明白太夫人的意思了。

“你也晓得的,当初父亲与母亲的婚事,若不是祖母定然难成,故而再遇上咱们的事儿,你觉着祖母会恼你?”

晓得了秦太夫人已知晓此事,她长松了口气。

如今再想起秦太夫人的话,怕亦是在试探自己,想瞧瞧自己会不会表露真情,只是那时她都不晓得他对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自然未多想,也未体会出其中的深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