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哪怕是最初南饧精神力失控的时候,也未曾对自?己用过那样大的力气。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学长,恐怕在混乱中扔在努力保持着理智,控制拥抱的力度。
南饧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一点点试探着去触碰和占有?。
池归舟仿佛能幻视那种超级无敌谨慎一丁点一丁点挪步子的大白猫。
不过说起来,这就是顶端机甲维修师的力量吗?双手都可以?当拆卸工具了?。池归舟内心?感慨了?句。
怪不得之前家里?大扫除,清理上面玻璃的时候,学长能够轻松抱着托举起自?己。
虽说震惊于南饧刚才一瞬表露出的强硬手劲,但池归舟更多?在意的是对方掌心?里?的深红印记与划破的伤痕。
他抚摸着那双杀过异兽也杀过人?的手,安抚说:“好了?,学长,别在意。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当是对方过过嘴瘾好了?。”
南饧瀑布般的银白长发自?然垂落,他眼帘低垂。
过嘴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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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饧感受着身躯中精神力缓慢显露锋芒的样子,察觉到别人?对自?己珍宝的窥视,Alpha骨子里?的保护欲和独占欲都在尖锐地张牙舞爪。
他曾经用匕\首近距离挑开森*晚*整*理过异兽的头盖骨,也横着刺穿过伤害小学弟的海盗的太阳穴。如果给他机会,他当然也能悄无声?息又狠厉地将?刀锋戳进?那张乱说话的嘴巴。
南饧从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也当然不像外?表那般慵懒无害。在之前年代能上战场的人?,都有?对外?足够狠绝的心?。
只是暂时不能打草惊蛇。南饧冷静想着,内心?对狙杀第二继承人?下马的事有?了?更坚决的心?。
“……”他平复呼吸,尽量收拢自?己灵魂透露的锋芒。
南饧不想在小学弟面前表露出尖利的刺,免得吓到对方。虽然内心?有?种膨胀的想要攻城略地的情绪。
池归舟神态自?然,他将?那捏断的车把?手残骸从自?家学长手中抽出,然后握住南饧的手:“我们回家吧。”
回家。回他们的家。南饧回望池归舟,狭长眉眼略微弯起,这笑容是回应给自?家小学弟的。
他将?潮水般蔓延的思绪收回,低声?呢喃说:“好,回家。”
两人?上车。虽说车把?手被?捏断了?一半,但剩下的部分还能用来开门,不影响。
池归舟进?入副驾驶前,没忘记弯腰把?地上持续性装死的封千鹜拾起,连带着那枚蹦出来的紫水晶。
当池归舟把?小黑蛇捏起来的时候,封千鹜也不再装死了?,祂顺势缠绕在指间,支楞起半个身子,吐着蛇信子好奇着兴奋道:
“所?以?,潜是伴的意思吗?那个人?要找你当伴?那我也想当你的伴!真有?趣。”
池归舟轻声?与祂说:“不伴是不能同时拥有?多?个的,只有?一个。”
他不指望封千鹜能够具体理解人?类思维,只是给对方固定?的科普,让这家伙不要再口出狂言了?。
“一个。”封千鹜歪了?下蛇头。顿了?片刻,祂仿佛理解般点了?点,“因为你已经有?了?一个伴,所?以?你不能潜。”
“……”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吧。
池归舟决定?不和面前这个自?体繁殖没有?伴侣概念的异兽纠结字词。
不过,严格意义上,他和南饧还没有?彼此坦白、确认名分,不算是伴。
“一个,这也太少了?。”封千鹜蛇类小尖牙露出,“太孤单了?。”
“一个足够了?,本来人?也就只有?一颗心?。”池归舟另只手弹了?下封千鹜的脑袋瓜,直接道,“再说了?,多?难道就好吗?你不就有?很多?个,也没见着你不孤单。”
封千鹜是孤独的、无聊的,所?以?祂才会重复开启自?己的轮回兽生,寄生在不同的地方,刷新记忆,爬出来找乐子。
也是因此,祂才会在这个周目,赖在能说得上话的自?己还有?自?家学长身边。
小黑蛇不回话,豆豆眼往前看,好似什?么都没听懂一样装傻。
这家伙总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表现得像个恰到好处的傻子。
池归舟没有?继续追问,他站起身,车子那边的南饧已经等很久了?。
银白长发男人?甚至往这边迈出了?几步。
“聊什?么呢?”南饧眨眼道,“看小学弟你一直蹲着,我还以?为你找不到紫水晶了?,想来帮帮忙。”
“水晶在这里?。”池归舟展开掌心?,给自?家学长看他特意用指腹擦拭过、像南饧眼睛颜色的漂亮水晶。
与此同时,封千鹜欢快地开口接话:“我们在聊伴!好舍友说他不能潜,因为已经有?伴了?我猜是你,你是他的伴!因为只有?你抱着他啃。”
抱着啃……这是什?么形容词。池归舟果断地捏住小黑蛇的嘴巴。够了?,闭嘴!
他单手捏好封千鹜,打算再回复南饧的话语。只是抬头,便看见面前人?夜色下也掩盖不住的微红面颊,那双眼睛透亮无比,闪烁着某种特别的情绪。
南饧似乎完全没听后面的奇葩形容词,注意力放在了?[有?伴]和[你是他的伴]上面。
这两句的杀伤力完全盖过了?之前所?有?的负面情绪,直接杀穿他的心?脏!
安静、美丽、星空之下,是适合吐露心?意的绝佳环境。因为危机感而蠢蠢欲动的表露欲,此时又在骚动,让他心?脏跳动的速度持续加快。
清辉月色下,南饧觉得视线约莫有?点晃。
因为要开车,他今晚其实没有?喝酒,只喝了?一点果汽,可此时此刻,头脑竟然有?些莫名的醉意。
他往前走出几步,走近池归舟。那双手抬起,约莫想要捧住池归舟的脸,但终究在最后一刻调转方向,暂且搁置在了?肩膀上。
南饧喉结上下滚动,他望着池归舟的眼睛,望着那双从最初到现在不改明亮的浅灰色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