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灵也很生气,但比怡和公主还是要冷静些,听说李映竹并未受伤,皱眉道:“肃王是先帝的亲堂弟,也是有些功绩在身上的,他还是阿姐的长辈,要想动他的孙子,只怕不那么容易。”
新帝继位才三年,根基还不够深,肃王和那些世家权贵关系不错,若要倚老卖老,新帝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怡和公主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她恨声道:“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一声不吭,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李湘灵还没有想到办法,花容柔柔开口:“此事虽然是乌龙,但并不是公主的错,该头痛的人应该是肃王的那位孙儿。”
李湘灵跟着点头:“对啊,现在城中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肃王就算不要老脸,也要出门见人的,总要拿个说法出来才行。”
怡和公主定了定神,让人出去打听了一番,觉得这些声音还不够大,便又添了把火,把赵怀瑜在风月楼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全都宣扬出来,一时间赵怀瑜成了人人唾弃的禽兽,肃王府门口也被人偷偷丢了臭鸡蛋和烂菜叶。
瀚京有女儿的人家多了去了,赵怀瑜连怡和公主的女儿都敢肖想,普通人的女儿要是被他看上哪里还有活路?
是以人人都把赵怀瑜视作祸害,恨不得亲手除掉。
肃王得知此事把赵怀瑜也痛打了一顿。
赵怀瑜寻乐子的时候,手段残忍的很,轮到自己挨打就怂了,抱着肃王的腿痛哭流涕说自己再也不敢了,而且他玩的都是越西人,绝不会对自己的同胞动手。
肃王也没把越西人当人看,他勉强消气,绑了赵怀瑜到永安侯府想要道歉,却吃了个闭门羹。
怡和公主直接带着女儿进宫陪太后了。
说是陪太后,实则是告状。
纵然赵怀瑜玩的是越西人,但他对小姑娘有癖好这件事是不争的事实,谁能保证他以后真的不会对身边的小姑娘下手?
太后是心疼怡和公主的,却也是第一次听说风月楼还有小孩子,她安抚了怡和公主一番,晚上请皇帝来自己宫里吃饭。
母子俩闲聊了一会儿,太后才提起这件事,幽幽的问:“风月楼有小姑娘,这件事你知道吗?”
“儿臣也是最近几日才听闻这件事的,”皇帝如实回答,而后又说,“越西和昭陵世代为敌,不知杀了多少昭陵儿郎,双方不可能因为一纸降书就这样和解。”
越西人骁勇善战,尤其擅长骑术,若能为昭陵所用,必然能让昭陵所向披靡,而且他们的地域广阔,若是发展农耕,也能增加粮食产量,但这中间存在的问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皇帝也很苦恼。
太后点点头,她是能理解皇帝的难处的,但接下来她说:“当初哀家与你父亲决裂,除了他色令智昏,还因为他草菅人命,不把黎民社稷放在心上,哀家和你皇祖父都希望你能做个明君。”
越西已经归顺,那越西人就也是昭陵的子民,一个明君不应该放任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这样惨无人道的暴行存在。
皇帝脸上一热,低声说:“儿子明白母后的意思,儿子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皇帝还很年轻,家国大事压在他的肩膀上明显有些过于沉重了。
太后叹了口气,放软语气说:“你虽然是九五至尊,但天下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你不要总听到耳边有多少反对的声音,还要看看身后有多少人在支持自己。”
赵怀瑜的事惊动了朝野,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吵得不可开交。
有人认为赵怀瑜行事虽然荒唐了些,但并未触犯律法,只要好好跟怡和公主道个歉就行了,也有人认为赵怀瑜做的这些事天理不容,应该严惩不贷,才能安民心平民愤,这件事最终落到吏部。
毕竟吏部的人是最清楚律法典例的,可以做出最公正的判定。
吏部尚书愁云惨淡,其他人跟着遭殃。
江云飞翻了一整日的法典,回到家里却是神情平静,瞧不出丝毫异样。
花容没忍住,主动问:“夫君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她前脚在绣坊收留了个小姑娘,后脚赵怀瑜就出了事,江云飞向来敏锐,怎么可能不怀疑到她身上?
江云飞喝了口茶,淡淡的说:“夫人并未做错什么,也没落下把柄,事情做得干净又漂亮,为夫自愧不如。”
他神色平静,语气却莫名透出股子骄傲来。
第517章 算计
赵怀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风月楼也被推上风口浪尖,好多人怕惹祸上身,没敢再去寻欢作乐,楼里难得清净下来。
赵怀瑜吃了大亏,在家憋的发慌,叫上平日交好的公子哥儿喝酒解闷,柳云霄也在其中。
几杯酒下肚,赵怀瑜的脾气很快上来,他骂了几句脏话,询问众人自己的事怎么会被宣扬出去。
风月楼的规矩严,楼里的人向来是不敢出去乱说话的。
这话像是在怀疑在场的人,这些公子哥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听到这话顿时不高兴了,眼看要吵起来,柳云霄突然开口说:“我怀疑这件事可能是那个叫周锦朝的搞的鬼。”
这话一出,吵嚷声戛然而止,有人不屑的说:“不至于吧,他就是个吃软饭的,背后无人撑腰,怎么敢得罪怀瑜?”
周锦朝虽然娶了花容,但也只是卫家的上门女婿,卫家能帮他一时,不会帮他一世,他若是聪明就该好好讨好自己的夫人,夹着尾巴做人,而不是在外面惹是生非。
赵怀瑜也没把周锦朝放在眼里,下一刻又听到柳云霄说:“之前楼里有个叫春杓的病得要死了,被丢去了乱葬岗,不知为什么被周锦朝的夫人捡了去,我让巡夜司去要人都没要到,没过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不觉得太巧了吗?”
“她明知道那是风月楼里的人还敢留着,也不怕被传染上什么病?”
赵怀瑜有些不可置信,别说世家夫人,就是寻常市井泼妇都不会想和妓子扯上关系,那个叫卫嫣的为什么要收留一个要病死的臭丫头?
其他人也觉得很奇怪,柳云霄严肃的说:“她这是在给周锦朝铺路呢,周锦朝是靠自己的才能和敢于说真话的胆识得到忠勇伯赏识的,如今他又成了我那外甥的老师,眼下的事正好可以博人眼球,巩固他的形象,如此忠勇伯就能在陛下面前为他说好话,让他往上爬了。”
江柳两家的姻亲关系已经解除,忠勇伯又在拜师宴上当众让柳云霄难堪,柳云霄现在抹黑起来也是不遗余力。
赵怀瑜顺着他的思路想了又想,并未发现什么破绽,不免有些动摇,柳云霄又补充道:“咱们做这个生意已经三年了,之前一直都没有出事,偏偏这姓周的一来就出事了,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赵怀瑜和众人都被说服,赵怀瑜恨得咬牙切齿:“好个周锦朝,竟敢阴我,他想往上爬,老子就送他下地狱!”
江云飞最近回来的都比较晚,时间也不固定,他不让花容等他用晚饭,花容便也不坚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