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人的嘴是堵住了,围观百姓的嘴却堵不住。
花容适时开口:“今日之事关乎本店的声誉,还请大人当街审讯,还本店一个清白。”
江云骓让人住手,放开其中一个妇人。
妇人挨了耳光,安分了许多,不敢再吵闹,把前因后果都说出来。
花容听完柔声开口:“说话做事都要讲个依据,你说店里卖的衣服不好,证物呢?”
“那种破烂东西,我早就丢到灶里烧了,你们店里账簿肯定记着我买东西的记录,那就是证据!”
那妇人毫不慌张,似乎早就想好要如何应对。
“东西不好,正常人都会想要索赔,若是赔偿条件谈不拢,才会大吵大闹,你们索赔了吗?”
“没有!”掌柜的扶着腰走到花容身旁,急急的说,“东家,她们一来就打了我,根本没有提赔偿的事,分明是故意闹事,我们店里的衣服都是用今年的新布做的,若非有人故意损坏,绝不可能一穿就烂!”
这话一出,众人也觉得有道理。
正常人买到不好的东西,退钱或者换好的就行了,怎么会一来就闹事?
那妇人眼底闪过心虚,随后大声道:“你们自己做黑心的买卖,还想拿钱堵我的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就是要让你这样的无良商家关门,再也不能坑害别人!”
这话说的倒是正义凛然。
花容扬声说:“昭陵律法规定,为商者若是以次充好,缺斤少两故意骗人,当三倍补偿,再向朝廷交十倍数额的罚金,闭店一月反省,从未有关门之说,你难道比律法还大?”
那妇人噎住,约莫没想到花容还背得住律法。
花容继续说:“你要公道大可以找官府的人做主,但官府的人一来,你不伸冤,反而信口雌黄、诬陷朝廷命官,莫不是漏网的反贼同党,意欲抹黑朝廷,再次发起动乱?”
花容和江云骓的关系微妙,搬出两人的身份反而会越描越黑,但涉及朝廷,性质就不一样了。
围观的百姓怕受牵连,都吓得退开了些,江云骓带来那些差役更是神色一肃,把这四人押得更死,生怕她们逃了。
那妇人猛然被扣了个反贼同党的罪名,终于绷不住慌了,一个劲儿的解释:“我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妇道人家,怎么可能跟反贼有关系,青天大老爷,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那妇人说着想抱江云骓的腿,江云骓立刻嫌恶的避开。
妇人哭得特别理直气壮,花容并不与她辩驳,望向江云骓说:“大人,此人无凭无证就当街打人,还绞烂我铺子里的布匹,损我清誉,求大人为我做主!”
在妇人撒泼打滚的哭嚎声中,花容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
经历了那么多事后,两人的身份变换,只剩下疏离,江云骓知道花容求自己做主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一颗心却还是控制不住悸动起来。
像猫尾巴扫过心尖,酥痒难耐。
那妇人听出花容这是想让她赔偿损失,心头一紧,又要哭闹起来,还没张嘴又听到花容说:“对了,皇后娘娘的懿旨一直揣在我身上,方才推搡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弄坏了没有。”
这话一出,原本气势汹汹的妇人全都打了个寒颤。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吧,不然她为什么不把皇后娘娘的懿旨好好供起来,反而要揣着到处闲逛?
第259章 六名少年郎
江云骓命人把那四名闹事的妇人带回去审问,又派人把铺子收拾干净。
围观的百姓听说花容和皇后有关系,不敢嚼舌根,很快散去。
花容又向江云骓道了次谢,却只在铺子外面站着,没有丝毫要请他进去坐一坐的意思。
自回了京,为了避嫌,顾忌着各种礼教,他只能远远的看花容一眼,今日才有机会和她说话。
江云骓神色晦暗的看着花容,喉咙滚了滚,低声说:“恭喜郡主。”
自立门户后,她就完全是自由的了。
“谢中郎将。”
花容眉眼微垂,表情很淡,看不出太多情绪。
江云骓知道自己不该再过多纠缠,却还是忍不住问:“开府宴定在何时?”
说完怕被花容拒绝,又补充道:“郡主之前帮忙征集粮草,又在军中照顾伤兵,于情于理,我和大哥都应该送些贺礼给郡主的。”
“那些都是我该做的,中郎将不必放在心上,而且我昨日刚出宫,等日子定下来,会亲自到贵府送请帖的。”
女子自立门户是很少见的事,这开府宴尤为重要,若是办不好,旁人就会以为花容只身一人、无人可依,难免会起欺负她的心思。
知道花容要送请帖到府上,江云骓暗暗松了口气,迟疑片刻还是说:“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派人到府里找随风。”
既然决定放手,江云骓便没再让随风暗中保护花容。
花容没有直接回绝,又道了一次谢。
话题到此结束,江云骓找不到借口再待下去,只好离开。
进了铺子,掌柜要拿账簿给花容看,花容柔声说:“今日我不是来查账的,您受了伤,还是先去医馆看看吧。”
“可铺子里这些东西……”
“我会找人赔偿,您不用担心。”
掌柜点点头,转身去了医馆。
花容去到后院,从之前住的屋子床脚找了一个木匣子出来。
里面有江云岚之前给她的铺子盈利,也有她恢复郡主身份后得的各种赏赐,零零总总的加起来有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