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念倚靠在他胸口,嘴唇抿了抿:“我……没什么想要的。只是想起我雌父,他生下我后就被厌弃了……我不是雄虫,无法带来直接的利益。所以之后我就拼了命去证明自己。”
沈曜指尖轻抚过洛念湿漉的发梢:“你知道卡恩今天找我聊了什么吗,他想借我的血去研究,让雌虫在没有雄虫的情况下也能活下去。”
“你同意了?”洛念猛地抬头,微带惊愕地看着沈曜。
“是啊。”沈曜点头,似乎并不在意,“反正对我影响不大,我也不打算用信息素来控制你。”
洛念听罢,不知为何鼻头微酸,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低下视线,心想:原来感情是这种感觉,就是这样让人想哭吗?
他倚着沈曜,听着对方的心跳声,一时间觉得过往的委屈和不安,都好像变得微不足道了。
浴缸里,水面上还浮着不久前泛起的香氛因子,热气与香气交织,营造出此刻的好氛围。
洛念用手指拨弄着零星的泡沫,语气低沉:“等我不做上将了,就想去当星盗。”
“星盗?”沈曜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没想到一向正直的洛上将,竟然会对星盗这种行当感兴趣。”
洛念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是啊,我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不用受任何限制。”
沈曜伸手替他拨开额前的湿发,声音里多了分认真:“好啊,那就等事情了结之后,我们就去当星盗。”
“什么事情?”洛念抬眼看他。
沈曜收敛起漫不经心的神色,微微低头注视着浴缸里交缠的泡沫:“你应该记得我们第一次……你喝了副官递来的酒,他是受人指使才会给你下药。”
洛念呼吸一紧:“我知道。从那天起他就自请辞职了。之后我一直派人追踪他的下落,但至今没有消息。”
沈曜不紧不慢地答:“我让卡恩查了,发现他出帝国没多久,就死在境外的一家酒店。”
“被灭口了。”洛念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寒意。
沈曜点头:“对。所以这也是我答应卡恩做研究的原因。一个帝国上将被副官暗算,结果凶手还能若无其事地活在世界上,难道不荒诞吗?”
洛念垂下眼帘,片刻后,他再次开口:“其实虫族会走到这一步,我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有一次,我执行任务时碰到一个雌虫,他被雄虫打得差点瘫痪。我把他送去医院,问他要不要离开那只雄虫,我可以帮他……”
他停顿了一下,稍微抬头,似是在确认沈曜是否愿意听下去。
沈曜轻轻点头:“然后呢?”
洛念轻叹一声,像是在回想那段折磨他的经历:“他醒来后把我们全部赶走了,还让那个雄虫来找他。后来,他又跑来找我借钱,我以为他是要摆脱那只雄虫,结果却发现他拿去给雄虫挥霍了。我再也没借过他……我半年后再见到他时,他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能多帮他一点,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
沈曜把洛念转过来,与他四目相对:“洛念,你没有错。你们只是认知不同,你不需要背负别人的命运,也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洛念愣在原地,像是被什么戳中了心底最柔软的防线。
他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随即凑上前吻上沈曜的唇。
两人胸膛紧贴,洛念把那股情绪尽数注入在这个吻里。
直到两人气息都凌乱,沈曜才用手臂揽住他:“好了,别难过。”
洛念点点头,浴室里水声回荡,他的心突然轻松了许多。
或许,这才是自己真正需要的,被理解、被珍视的感觉。
沈曜失笑地把洛念从水里抱起,蒸腾的热气在两人身周交汇,像水与火的交织。
同一时间,弥亚兰主宅内。
管家跪在房间一角,脊背绷紧,神色紧张地汇报他最新打听到的消息:“少爷,我们收集到的消息是……他是S级雄虫。”
这句话刚落,伊瑟·弥亚兰猛地转身,眸中闪过一抹怒火,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地扫过管家:“什么?他怎么可能是S级?”
管家心虚地垂头,声音微弱:“是的,少爷。上面打算明天正式对外公布这一身份。”
伊瑟闻言,怒气瞬间爆发,一把将桌上的文件与物品掀翻。
笔筒、纸张散落一地,刺耳的碰撞声在房间回荡。
他的呼吸也变得格外沉重,眼神里隐含着阴冷的光:“怎么会这样?!凭什么?!”
管家战战兢兢地趴伏在地上,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少爷,也许事情尚未明了,我们要不要再进一步观察?”
然而,伊瑟显然已经被那股怒意操纵,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让人过去试探一下他,看看他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管家心里一凛,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忍不住颤声劝道:“万万不可啊。如果被发现……”
伊瑟的表情更加阴森:“我又没打算杀了他,只是让他在床上躺一两个月,还不是轻而易举?何况,上次对洛念下手不也没翻起浪花吗?”
管家下意识地抬头想要再劝,可当对上伊瑟不耐的眼神时,他又猛地低下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伊瑟不耐烦地看了管家一眼,眼中的冷光刺得管家浑身一僵:“再多嘴一句,我现在就让你先下去等他!”
管家立即噤声。
身为弥亚兰主宅的管家,他再清楚不过,伊瑟向来是个冷血且果断的人,谁若是敢违背他的命令,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伊瑟迈步走到窗前,双手背后,灰色的天空倒映在那扇巨大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