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开始时有事欺瞒的心虚,到后面义正言辞的否定,周作都能感受到。
既然不是喜欢柳二,冉冉最开始到底在心虚解释些什么周作顺着柳长风那边稍微一查便水落石出。
刚拿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作勃然大怒,只觉得冉冉真是只养不家的野猫。在王府里除了王妃,还有哪个女人过得同她这般养尊处优?他这两个多月的温柔和宠溺就换来了个一心想要逃离他身边的通房?
周作不能接受。
他面色铁青迎着风雪一路走到芙蕖苑门口,停住了。
进去之后问什么?问她为什么想逃跑,问她为什么不能安安心心留在自己身边?
周作在门口站了许久,直等到肩膀上积了层薄薄的雪,才转身离开。
从一个多月前到现在,关于冉冉试图逃跑这事几乎全程都在周作的掌控之中,在他的心里从没有把冉冉纳出势力范围外,除了十分在意她逃跑的原因,旁得自然没有冉冉想象得那么气愤。
毕竟,若非是他故意卖缺,周作从来都不觉得单凭冉冉一个小通房能顺利逃出王府,他的葳蕤军暗卫也不是吃素的。
晨练结束,冉冉还兀自昏睡在床上。
周作满意她破天荒的配合,不管冉冉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很满意,或者说是不介意。
修文小声来报,说是王爷书房有请。
周作大约猜到原因,但仍是慢条斯理用过午膳,才过去书房。
“混账东西!”刚进门,王爷一个砚台甩过来,周作侧身避过身上连墨点子都没沾上。
“父王。”
王爷怒瞪:“再怎么说你也是弟弟!怎敢动家法去教训你堂哥!一天天的不务正业不知兄友弟恭!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周作稽首:“我虽为堂弟却也是王府世子,父王平日里不在家中常住,全劳儿子一应为几位叔伯兄弟收拾烂摊子,怎么一年到头还得不到句好的?”
王爷面色难堪,他那几个弟弟子侄,确实个个不像话,也不知道当年留在酆京母亲是如何教养的,生生溺爱成这般模样!
“你纵有千般理万般由,但这还是大过年的大年初一!你堂兄犯错自然有我有你二叔来惩戒,哪须得你来召家法伺候!”
周作:“父亲须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大堂兄今日敢除夕夜宿青楼妓馆,明日举国大丧他就不知悔改还敢如此。”
“慎言!”王爷大喝:“说得什么混账话!”
“儿子不过举个例子,如今圣上日渐年迈愈加多疑,父亲堂堂靖安王在宫内京郊都得小心应付,没得我们处处低调内敛,其他三房的人却仗我们王府的势到处欺人,若是小祸也罢,但闯下连累王府的大祸可就不是罚一顿板子跪跪祠堂那么简单了。”
周作见王爷一脸沉思,知他是听进去这番话了。
? 27、二十七
新的一年, 冉冉不再放着那满抽屉满柜子的钗环首饰、锦衣华服不戴不穿,而是每日里精心装扮,日日拿出宠妾该有的派头。
双儿不擅梳妆, 冉冉就要了擅长此道的秋月来芙蕖苑, 每日里云鬓香钗活色生香, 勾得周作是连玉宵阁都不回, 日日宿在芙蕖苑里。
年节将过,周作事情越来越多又开始忙碌起来,但每天只要一回府无论多晚必然是要去芙蕖苑里歇下。
修文不得不把世子常用的生活物事一应都在芙蕖苑备下。
这一日, 周作在府外办完事回来已是卯时, 天边已经有微微亮光,冉冉侧趴在床榻上睡得正香。
周作脱下外袍坐在床边,见冉冉仍是熟睡没醒, 便饶有兴致地勾起冉冉露在外面的玉足把玩。
如今酆京城里除了些酸腐的老古板和愚昧的贫下农,城里大多数姑娘都没有缠足。
周作抚摸着那雪白细腻的足背和圆润可爱的脚趾,只觉得小巧精致极了,尤其是每晚搭在他臂弯上, 晃得他心痒, 又来不及抚弄。
今日回府瞧见了,正好止止痒。
“唔!”冉冉被他扰醒,下意识把脚缩进被窝里,小声说:“太痒了。”
周作摩挲手指感受下最后逃走的那丝滑腻:“今日元宵, 我中午陪你在澄院用饭,晚膳你自己吃。”
冉冉乖巧应到:“好。”
想起今晚团圆家宴上的那些人, 周作眼神冷冽:“我那堂哥跪了半个月祠堂今日刚好解禁出来, 我再去给你出出气?”
那日若不是他及时赶到, 冉冉恐怕就要被周俊这崽种污了去, 确实得再好好给他个教训才是。
冉冉知道,她想不想出出气不重要,世子还想罚大少爷那她就得满足他。
“那一定要好好给我出气才行呀!您都不知道,他眼睛色咪咪的一直盯着我瞧,把我魂都吓没了!”
周作靠过去把冉冉搂在怀里,轻声安抚着:“好,那咱们一定罚得他让他下次见了你都怕。”
昨晚世子没有归府,今晨一大早小厨房里就忙着做早膳,生怕主子回来了没有垫肚的吃食。
周作抱起冉冉把她安置在怀里坐在桌前,十分有意趣儿哄冉冉吃早膳。
冉冉脾胃偏弱,不爱吃东西,稍微多吃些便坠在胃里胀得难受,这么些年也只有除夕前准备逃跑那段日子主动地吃过饭,平日里大都是随便吃两口,便丢下筷子不吃了。
今日周作得了喂食的趣儿,把她小小的身子拢在怀里跟逗小猫儿似的,左喂一个侧头,右喂一个扭脸,被喂得烦了冉冉干脆把头埋进周作的颈窝不肯露脸,周作哈哈大笑又把人揪出来喂她喝粥。
饭后,秋月端来漱口的清茶给两位主子,顺便给冉主子上妆梳头。
门外修文在阶下急急地说:“世子爷,二老爷因为大少爷的事在祠堂里闹起来了!”
周作漫步出来:“闹什么?”
“今日该是二房接大少爷回院的日子,谁知二老爷过来接人发现大少爷身上的伤因为没人照顾,到现在还是污糟糟一片,就、就闹起来了。”
周作冷笑:“我这二叔,惯会被人当枪使。王爷回京郊大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