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嬷嬷一脸莫名凑过来:“林妈妈,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林妈妈数着金子眼睛都没挪开:“唉哟这都看不出来?高门大户调.教小逃妾呢,不吓吓她下回还敢跑怎么办?”
“……”胖嬷嬷的摇钱树没了,她心里也难受:“唉,还能这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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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吓得呼吸都没顺畅,就被周作抱进马车里。
他垂眼看着,小姑娘脸色煞白喘息急促,猫儿眼吓得溜溜圆,额头上满是冷汗,手脚到现在还在轻轻打颤。
“还敢不敢跑了?”周作虽然心疼,但想到她居然暗自谋划着偷偷逃跑,气就不打一处来:“下次再跑,可就没那么好运能碰见我了。”
冉冉闭上眼,双手交叠按住胸口静静平复着呼吸。
不对,不对,一切都不对!
周作不可能抓到她逃跑后还这么气定神闲的警告她。
林妈妈嘴上说心疼两个女儿可年初一就带外人过来掀两个姑娘的伤心事。
络腮胡子看似草莽但一巴掌就可以拍晕她。
卫七姑娘也说,昨晚的王府守卫松散比她踩点时混出来容易得多。
这一切的一切在周作突然出现的那刻就像是转圈的时候在冉冉心头胡乱绕。
感觉自己精心策划两个多月的逃跑在周作眼里就像是过家家似的!不仅如此,他甚至还绕有兴趣地配合着,陪她演了一出逃走之后沦落青楼的大戏!
冉冉心头悲怆,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流出来,被周作这般心机深沉爱玩弄人心拘在手里,她究竟该怎么办才能逃出去!
马车里,周作把冉冉抱在怀里,看她蜷在怀里眼泪一直在流以为是吓得狠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别怕,我这不是来了么。”
“我那堂哥向来荒淫无度,昨日除夕都敢宿在青楼里。我们罚他五十家法,然后跪半个月祠堂好不好?”
冉冉缩着肩膀,没有回答他。
周作也不恼,见冉冉小猫似得蜷在怀里,吓得背脊都在轻轻颤抖,周作这才长舒口气。看这模样,这教训估摸也是吃得够了。
他身边可容不得一心想当逃奴的通房。
冉冉昨日刚偷跑出来,今日就又回到王府,昨夜守门的两个丫鬟根本就没发现芙蕖苑一晚上没人。这一趟出逃真是跑了个寂寞。
她抬头看了眼巍峨高耸的王府大门只觉得心头悲戚凄凉,干脆闭上眼,任由周作把她抱回芙蕖苑。
? 25、二十五
初三, 宰执府。
今日柳家办团圆宴,靖安王一家、四殿下等与柳家有直接姻亲关系的人家都来赶赴家宴。
柳相来自官宦世家是文官清流,府里虽大却处处质朴, 透着读书人彼此心照不宣的小意趣。然而周作从小是最不耐来柳府的, 他那外祖父自小视他为下一任接班人, 三岁起就把他压在府上亲自教授, 五年前周作放弃科举只钻研书画他那外祖父更是见一次骂一次。
“我听董兆说,你排了好大一出戏?”卫熠眼神戏谑,直盯着自家表弟想看好戏。
周作神色淡淡:“不过是个想偷跑的婢子, 给点教训。”
卫熠不信:“都出动你手下的葳蕤军了, 还普通婢子,一点教训?”
周作从小到大就像有那八百个心眼子,想看点他的笑话不容易, 卫熠还想说那青楼里的事,周作却问:“你与长孙嫣商议好了没有?满酆京都在瞧笑话,这婚退是不退?”
“你俩都不愿意让步,这事儿就拖着呗。”卫熠满不在意:“她可是我未来表弟妹, 有这层禁忌关系在, 你别说处着还挺有意思的。”
?周作不动声色的远离他,像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
“喂,未来!重点是未来,你又不是真的要娶她, 我俩玩玩叔伯弟妹怎么了?”
周作客气恭维:“二位高兴就好,我没意见。”
年初三的朝假, 柳相还在书房里处理奏折, 他这一生可谓是波澜壮阔, 历经两任帝王从庶吉士登内阁坐上宰执之位, 于仕途一路算是圆满了。
唯一的两个遗憾,就是他那不学无术只钻奇淫巧技的二孙子,和他那天赋异禀却荒废堕落的外孙!
四殿下不论,柳家后人里头就这么两棵出色的后辈,他这辈子就指着两棵苗子来承接他的衣钵,谁能想到到如今一个去考科举出仕的都没有!!
气煞老夫是也!
所以过年也不愿意出去见那群闲子孽孙,干脆躲书房里不出去。
“父亲,我与夫君携孩子来给你拜新年了。”王妃在外扣门,示意周作也出个声。
周作低声说:“我不开口,外祖父他还能见见母妃,他若知道我在门外,怕是门都不让进。”
“嘀嘀咕咕什么?我还没聋呢!”柳相气呼呼打开门,就见自家外孙站外面笑得气定神闲方才惊觉刚才那番话是他小子的激将法。
“哼。”门都开了,柳相也不好给女儿女婿甩脸色,背着手坐会书桌。
几人见了礼,王爷王妃坐在客座,周作现在父母身后。
“老泰山今日身体如何?我年前在京郊猎得一只野鹿,那鹿茸鹿角都是大补之物,我让太医依照您的身体专门制了药,交给了舅兄。”
柳相提笔挥毫意有所指:“你费心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个一二十年不成问题,只是再晚点,我可就没力气亲自教我那重外孙咯。”
王妃忙说:“婚都定了,等成亲后一定给您抱个好孩子过来。”说完拿眼神示意儿子,让他说句话给老爷子一颗定心丸。
周作视若无睹,指望他还不如指望卫熠来得更快。
王爷和柳相正说着南边萧国最近也是内战不断,萧帝不同于当今圣上只六个皇子,他的膝下足足有二十多个!每位皇子背后都有他们自己的势力纠葛,如今萧帝年纪也大了,正是新旧势力交混之际,诸位皇子野心勃勃盯着那个皇位,谁不想九五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