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你凭什么觉得赏我些吃得穿得我就要对你感恩戴德在你身边待一辈子！我们有约定的，一年半之后我就要出府的！”

亏得冉冉怒气之下还有三分理智, 咬住嘴唇忍下玉盘楼的事没说, 不然让周作知道怕是死都不会让她有逃出去的机会！

“出府？你出什么府, 你凭什么出府？”周作反剪住她的双手控制在怀里, 嗤笑：“不要忘了，当初我说的是你每天拿笑脸把我伺候开心了，我才放你出府。你看看你现在！我拿着笑脸哄你你都不乐意，还能求得来你的？”

“周作！你卑鄙！”冉冉在他怀里拼命挣扎，急得眼眶通红都挣脱不开，心中更是一片悲愤，只觉得他这人这么坏！这么过分！这么可恶！

他装出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拿甜言蜜语哄骗她！装了两个月发现不管用就立刻翻脸不认人！拼着与她撕破脸皮也要强行把她扣在府中！

“我卑鄙？”周作终于露出他本来的面目，恶劣地说：“我就是卑鄙，横竖你的身契还在我手里，你若不乖乖听话，我就算是玩腻你再把你卖给人牙子，你又能奈我何？”

看，这就是奴婢，做主子的可以想卖就卖，说过的话也是当如云烟过，偏偏就是反抗不得！冉冉真的好恨，恨不能现在就逃出王府永生永世不要再见！

周作也是生气，这些日子是又疼她又宠她，要什么不给？说什么不答应？王府里哪个妾室有她过得这般体面舒适？现下宠得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对主子也敢大呼小叫起来了！

“你心头知道我对你有几分喜欢在，若你聪明些就该趁着上两个月好好的把我笼络住，日后我瞧着这段情意贵妾之位总少不了你的，偏你心眼死，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就惦记出府找你那对不知道死了没有的爹娘！”

冉冉刚把自己安抚好，又被周作三言两语挑得她怒火攻心，偏她念着除夕和柳二公子的计划不敢现在把周作得罪狠了，怕他真一个怒气冲天把自己发卖给人牙子那一切就全完了！冉冉只能忍着气，狠狠地瞪他两眼，心里骂他千遍万遍都不解气！

周作在这双猫儿眼里见过羞涩、害怕、喜悦、伤心，就是没见过现在这般，又恨又恼、又烦又厌。

看着冉冉此刻陌生又厌恶的眼神，周作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但事已至此既然得不到她的心，无论如何也要得到她的人！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周作冷着脸抓住冉冉的胳膊一把摔在床上，冉冉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衣裳已经被他撕烂丢在旁边！

“周作！唔！”

周作拿碎布堵了冉冉的嘴，把两只手腕交错捆好压在头顶，垂首在她耳边说得咬牙切齿：“看来当初我真不应该对你那病怏怏的模样心软，就该放任着，慢慢把你这身硬骨头磋磨没了，再好、好、享、受！”

蜡烛熄灭，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冉冉疼得下意识抬起腰身，额头上的冷汗一阵阵冒，嘴里塞着布团连痛苦的呜咽都是断断续续。

直等到人走后，冉冉凌乱又狼狈地趴在被子上，眼泪晕湿了大片。

从这天开始，冉冉就被周作软禁在芙蕖苑里，再不许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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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整整下了三日，芙蕖苑里的雪堆没人来扫堆到台阶上，踩着咯吱咯吱响。

芙蕖苑门口守着两个丫鬟，双儿倒是没被限制进出，只是每次进出时，身上的东西都要被搜一遍，麻烦得很。

“姑娘，今日的午膳是醋溜丸子、龙井虾仁、清汤松茸还有清炒葫芦丝和老鸭汤，好香啊！”双儿刚把炭盆移得远些，转过头就发现往常需要三请四请才给面子过来吃饭的冉冉，今天居然没让人劝饭，规规矩矩就开始动筷子了。

双儿也一同坐下：“我发现最近几日姑娘你胃口挺好的呀？都快吃得跟我差不多了。”

冉冉先给自己舀一碗汤：“我还做了五禽戏呢，你没看见？”

“啊，那些奇奇怪怪的动作是五禽戏啊？我还以为是抻着筋了，正拉伸呢。”双儿一边吃一边问：“不过吃这么多干嘛，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吃得饱身体好，才有力气。”冉冉喝完汤又给自己添饭：“有力气，才跑得远。”

那日在芙蕖苑，事后周作看着床上一片狼藉头疼，步伐狼狈地逃回玉宵阁沐浴去了。

他躺在浴桶里，想起冉冉最后眼睛都哭干了模样，心里一阵烦躁。

做什么就一定要回家去？难道呆在王府里一辈子锦衣玉食，不好吗？

周作起身擦干水，穿上衣服对修文：“把万松叫来。”

万松出身葳蕤军，也一直是周作同葳蕤军的联络暗线。

“主子。”万松今天刚同周作出过任务，肩膀上的伤才包扎好。

“伤怎么样？”

“还好，只割到肉没砍到骨头。”

“嗯。”周作丢给他一瓶金疮药，吩咐：“派几个人，去查查冉夫人的父母在哪儿，找出来。”

这还是主子第一次用这边的势力去查私事。万松眼神错愕，但看见主子紧皱的眉头也没多问为什么，利索地应下。

冉冉刻意忘掉那日的屈辱，每日里就是好好吃饭，然后在房间里做做五禽戏，去门外的小庭院转转活动活动，最后观察一下苑门口两个丫鬟的换岗规律。

双儿则在外面行动，把冉冉之前存的王妃赏赐的那些东西去外面融成银稞子，分成几次带进来。

又去买了两身普通农妇穿的粗麻衣裙，为了避开门外的检查被看出异样，双儿还特地把衣服穿在里面，才得以顺利蒙混进来。

日子离除夕越来越近，双儿也愈加不舍。可即便再不舍哭了好几个晚上都是要别离的。

“等安定下来了，我会偷偷回来看你的。”冉冉把双儿抱在怀里，“又不是一辈子不见面了，别担心我。”

双儿不舍得抱着冉冉，既舍不得这个朋友，又觉得这么好的主子恐怕这辈子再也遇不见了。

冉冉问：“家里安排好了吗？”

双儿点头：“刚好我哥今年过年成亲，我出了二两银子让我哥和未来嫂子在他们庄子上办隆重些，到时候我在那边生一场病，就回不来了。”

双儿的哥哥和父亲都在府里郊外的庄子上工，比起她和她娘清闲自在不少。

“好。”冉冉看向白雪皑皑的窗外：“只要你不被我牵连，我就放心了。”

十二月二十六日，双儿跟春梨姑姑告假说是去别庄看哥哥娶媳妇儿，顺便陪爹娘过年。

到年关，有许多家不在王府的下人都想告假，但过年了主子不能没人伺候吧？所以休假又分了年前假、年后假和元宵假。

对双儿春梨姑姑是大方的批了五日，只不过：“冉夫人那边要不要我再派个小丫鬟过去，除夕初一你都不在身边伺候，这节难免过得冷清。”

派人去当然是万万不行，双儿忙说：“别介，我本来打算喝完我哥的喜酒就回来陪姑娘过年的，是姑娘劝我多留两天陪父母。再说了，我不陪，不是还有世子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