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看得太多了,起初还能挨个儿看完,后来干脆全部保存下来,打算起床洗漱后再认认真真的学习。

他要当爸爸了呢。

沈双鲤紧张又害羞的叹了口气,坐起来便喊:“阿祭!”

在距离后院近乎三百米的前院,正背着手冷淡视察北京阴魂投胎状况的鬼主江祭登时消失在前院,裹着一圈浓烈的黑雾撕开空间的裂缝落在后院主卧的房间里,脚尖刚刚点地便去撩开浅灰色竹叶暗纹的床幔,弯腰去问半靠在床头漂亮得不可直视的沈双鲤:“怎么了?”

沈双鲤甜蜜蜜得双手圈住江祭的肩颈,温暖的身体就贴了上去,撒娇意味极浓:“想见你……”

鬼主本很紧张,还以为老婆出事了,要不然就是想起了过去某世自己做的混账事情,叫自己过来对峙,结果……原来是这样。

鬼主坐在床边双手手臂强力得把宝贝老婆捞坐入腿上怀中,一手搂着腰,一手盛着老婆轻软细白的手掌,吻了吻那手指尖,爱不释手地又蹭了蹭,回道:“我也想你。”

见面都在想。

两人都是这样,于是当真就这样抱坐着腻歪亲吻了一上午,别说刷牙洗脸了,混等太阳都当午了,外头六须管家敲了敲门说是外地好几个兼职鬼差的道士上门有要事相商,沈双鲤才咬了咬还缠着自己舌头不放的江祭,软唇艳红得如滴血桃花,说:“有人找你,你先忙去,免得耿枰又跑来找我,拐弯抹角的说我祸国殃民了。”

江祭将脑袋靠在宝贝老婆的肩窝,沉溺这温柔乡里,无心正事,略微思索了一下,挥手分出一个自己的幻影去见客,自己则将宝贝老婆复压回大红床铺上,一路吻下去,说:“他做正事,我吃饭。”

这事对沈双鲤来说一向比较为难。但是不可回避的。

既然江祭说过不靠吞噬鬼胎恢复力量,他这聊以慰藉的魂泉供给者可不得兢兢业业恪守本分?

且自从他怀孕,原本不多的‘魂泉’仿佛是充沛到顶点,又正好是江祭需要的,于是再不自在,也是必不可少的功课。

这会子,沈双鲤就能看见江祭虹膜里倒影着自己着实可以说是娇嗔的神态,眸色顿时羞怯难当地被长卷羽睫遮掩大半,乖乖地,却又双手羞怯,手背遮掩额头与眼,说:“总这样,宝宝会不会觉得他双亲很讨厌?”

冷峻逼人的鬼主毫无高高在上姿态,取魂泉时鬼主总有些疯狗的痴态,半晌才回他宝贝老婆道:“不会。”

“……哦。”漂亮的沈双鲤抱着枕头,微微叹了口气,呵出团团雾气,深觉恢复力量这件事,江祭似乎格外的喜欢,可以说是沉迷了,不是不好,也不是很好,就是……即便是正经事,也未免太频繁了。

整个鬼府人间办事处也就前院没有被他们糟蹋了,其他地方,但凡是他去过的,江祭都黏在身后,让自己忙自己的,他黏他的。

于是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沈双鲤去煮早餐就站在厨房半人高的灶台旁回头为江祭恢复力量。

沈双鲤去书房收拾卫生的时候,书架子旁边温暖的小沙发也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他在右花园给养的老流浪狗喂狗粮后,狗狗吃牛奶泡狗粮,江祭和他就在无人廊下……

以后小宝宝出来后可不能再这么肆无忌惮了。

沈双鲤无意识地去摸鬼主的长发,想要跟江祭约法三章,可又觉得距离宝宝出来还早,得十个月呢,那就以后再说吧……

漂亮的鬼府保姆手指拽了拽主子的长发,卷在自己手指头上。

主子抬起头来,俨然是一副力量大增的模样,他血色的瞳孔直接控制不住的取代漆黑的瞳色,腥红的舌尖像是冬眠被打断的毒蛇,不太友好地出来舔了舔嘴角,却又很耐心地回应百无聊赖的老婆:“嗯?”

沈双鲤摇了摇头,抿了抿唇,忽地有点生气,说:“怎么你已经半个小时没抱我了……”

这真是足够可爱的撒娇。

不是不抱你,哪里腾得出手来?

你看我什么时候不想和你拥抱?

江祭无奈拥抱上去,简直是神魂颠倒地要死老婆这份嗔怪里:“来了。”

沈双鲤登时笑着张开双臂,心想四下无人,便在被抱住的时候学着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喊道:“夫君……”

江祭手掌心都是一烫:“老婆。”

他们是各喊各的了,沈双鲤笑着说:“我迁就你是个沉睡了几百年的老古董,你可以喊我夫人,咱们用故称。”

鬼主撑着脸颊搂着宝贝小鲤说:“我学东西很快的,我想迁就你,你我老公老婆相称不好吗?”

沈双鲤其实觉得都好,他也不在意自己被叫老婆或者夫人这种名称,但江祭说他学东西很快这点他要考考才行:“哦……迁就我?那我喊你哈尼,喊你阿娜答,喊你mylove,你怎么回我?”

“……”无所不能的鬼主还没有学到这里,沉默了一秒,捏着老婆的下巴堵了上去。

被亲了个七荤八素的沈双鲤忍不住笑着抽空说:“唔……老公你作弊。”

48

鬼主的幻影在本尊跟老婆腻腻歪歪的时候,在正堂接见了来自不同地区的鬼府临时办公人员:胖头大肚的张道士、下巴有颗媒婆痣的王道士、穿着道袍装逼的宋道士。

这三人从前都是有着半斤八两的法术,现在成了半个鬼府打工人,手握鬼差令牌,在各自的城市抓捕不肯下去的亡魂,顺利上岗了一个多月,现在却遇到了一件难事。

说是最近亡魂急剧减少,追查之下都往北京这边来了,北京前段时间管理附近鬼魂的办事处临时工耿枰也曾说过这件事,但江祭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转眼半个月的功夫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虽然前来‘告状’的员工们都愁眉苦脸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但江祭却平静地点了点头,随意摆了摆手说:“知道了,回去吧。”

“回去?主子不准备准备?有高人算过一卦,这是有恶鬼降世的前兆,吞四方阴魂,要是……”胖道士紧张地说。

江祭冷漠打断:“恶鬼?我就是最恶的恶鬼。”

此话一出,万籁俱寂。

众打工人吓出一身冷汗,纷纷表示知道了,不瞎操心了,溜走后碰见北京区的耿枰小道,四人凑在一起交换了消息,随后就听耿枰说:“那恶鬼来处我刚刚查明,最有可能的来处就是……双鲤家,就他那个弟弟。”

“沈双鲤?主子家那个保姆?”穿着道袍的高瘦道士说。

“呸!双鲤跟主子好上了,现在是两口子,什么保姆不保姆的,你消息也太落后了吧!”耿枰一脸嫌弃,说完又摇了摇头叹息说,“不过这些我觉着都不必着急,我们可管不了,而且依照我看,那恶鬼不管跟沈双鲤弟弟是什么关系,怎么个厉害,里面那位……哪怕再力量只剩百分之一,也轻轻松松能压制,或许这恶鬼吸收这么多鬼魂强大起来后,也不过是里面那位主子的餐前甜品。”

这话耿枰其实猜测得不错,江祭放任那恶鬼成长,要的就是等差不多了,一口吞噬掉,这样既不是他作恶,也回了一波力量,不亏。

但江祭也没料到的是,他幻影前去宝贝老婆家查看那恶鬼跟小舅子绑定情况的时候,居然看见了老熟人。

那恶鬼不是旁的谁,是几千年前某世得到沈双鲤的国医圣手楚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