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说:【他看起来的确不太正常,但我觉得也有可能是他为了逃避罪责而装出来的。】
齐婉婉“哦”了一声,自言自语般问道:“关在监狱和关在精神卫生院,究竟哪个更痛苦?”
宋临川觉得她就像个头脑里充满了问题的好奇小孩。
不过这回还不等他回应,齐婉婉就直接说:“不过我觉得,还是关在精神病院更难受。”
“以他的罪名,即使坐牢,也不会坐很久,往久了算,也不过就几年。”
第30章
齐婉婉眼中笑意更深:“但如果送去精神卫生院,那他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宋临川闻言看了她一眼,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难道齐婉婉打算用自己的手段送徐程康去精神病院?
还没问,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宋临川?”
宋临川回过头,竟看见周父周母站在不远处,正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宋临川心头一惊,还没反应过来。
周母已经大步走上前来,神情冷肃暗含怒火地说:“听说你昨天打了我女儿,还让她在门外站了一夜?!”
宋临川怔了瞬,下意识看向周思卉。
周思卉此刻眼神里也都是惊讶,她说:“没有的事。”
她顿了顿,又问:“您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周母看着她身上的污脏还有脸上的伤痕,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还想骗我!别管我来干什么,我就是来找你前夫讨个说法!”
周父见她情绪太过激动,连忙拉住她的手臂劝道:“行了行了,都是有身份的人,别在外面闹。”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找个饭店,有什么事都坐下来说。”
齐婉婉有些担忧地看向宋临川:“临川……”
宋临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平静地用手语表达:【正好,有些话彻底说清楚。】
周母见他这副模样,又皱起眉不满地说:“你在比划些什么?!这儿没人看得懂!”
齐婉婉微微皱了皱眉,上前一步说:“我看得懂,临川是在说,有些话正好彻底说清楚。”
周母没想到当日那个低眉顺眼的女婿会说这样的话,诧异地看向他,还想说什么。
周思卉不耐地皱起眉,强压着火气说:“行了妈,就算有话要说也别在这。”
周母看她面色不悦,只好闭了嘴。
饭店包厢。
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
周母看向宋临川,开门见山地说:“咱们也不拐弯抹角,当初你一个哑巴,能娶到我的女儿,那是你攀了高枝!可你呢?为思卉做过什么?尽过做丈夫的责任吗?”
“而且当年咱谁也没逼你走,离婚是你自己提的,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她说着,不悦地冷哼了一声:“要走也不走得干净点儿,五年了,还勾着我女儿千里迢迢跟去北京,难道她没有自己的事要做?你就这么耽误她!”
宋临川被这番劈头盖脸的指责砸得懵了一瞬,从前在周父周母家被使唤、冷落的种种回忆都袭上心头,顿时一股怒火蹿起。
什么叫勾着她?什么叫耽误她?
结婚两年,周思卉和他的相处连陌生人都不如,他连站在周思卉面前说话都抬不起头,动不动被嫌弃身上有味道,他能怎么尽做丈夫的责任?
反过来说,周思卉也没尽过做妻子的责任。
他被人刁难的时候、被别的男人挑衅的时候、被村里人戳脊梁骨的时候,周思卉从没有一次是站在他这边的。
他离开芦花村时,就没有想过要再回来。
第31章
要不是周思卉追到北京,跟他说需要给母亲迁坟,他也不会回来。
什么让她在门外站一夜……更是无稽之谈,他从没有要她在门外站着。
宋临川越想越气,偏偏说不出话,没法一一反驳。
只能紧抿着唇,用手语回了一句:【你女儿就算被打,那也是她活该。】
齐婉婉“噗嗤”笑了声,照实翻译道:“临川说,你女儿就算被打,那也是她活该。”
“我也这么认为。”
周思卉眸色一痛,紧抿着唇没说话。
周母闻言,脸色骤然阴沉得骇人,瞪着眼仿佛恨不得拍桌子:“你!”
她皱着眉头,不悦的目光落在齐婉婉身上:“你又是谁?”
她看向宋临川,不屑地冷嗤道:“你既然已经找到了下家,还抓着我女儿不放做什么呀?像你这种作风不端的男人,幸好是自己有自知之明跟思卉离了婚,否则,真是有辱我周家门风!”
宋临川沉着脸,刚抬起手要打手语。
齐婉婉按住他的手腕,微笑着看着周母,说:“我是临川的朋友,鉴于你们都不肯照顾临川的发声问题,那只好由我来充当他的手语翻译了。”